萧伯朗呆了呆,将妻子的手抓住:“你醒了么?”
妻子回应他的只是几声呢喃,萧伯朗哑然一笑,为妻子掖好被子,不再动弹了。
他虽然不再辗转反辙,但其实也未曾睡着,心中总是觉得挂着件事。
雄鸡三唱之后,他便起身穿衣,稍稍洗漱便出了门。他妻子早习惯了他这般神魂颠倒,知道他不会是为了别的女子这般,因此倒不怎么担心,只是跟在后面喊他吃些东西,他远远地不知回了句什么便离开了。
当萧伯朗再度出现在郁樟山庄的大门前时,恰好遇着赵与莒和孩童们晨跑回来,远远见着他,赵与莒也不搭话,只是笑了笑,便进了庄门。
萧伯朗牵着驴,惊讶地看着这些孩童们。昨日升起那热气球的时候,这些孩童般也都在,其中一个黑黑瘦瘦的小子,还发出惊天动地的大叫。萧伯朗也曾听乡邻说起郁樟山庄的这个怪毛病,每日早上一群孩童在外跑步,几乎是风雨无阻,可当他自己亲眼见着,才深深感觉得其中的异样。
这群孩童,一个个目不斜视,昂首挺胸地从他身前走过,无一人左盼右顾,无一人交头接耳。萧伯朗多少见过些世面,便是大宋禁军精锐,也未曾有这般纪律严明。
这些孩童若是再大上十岁……
萧伯朗突然有些不敢往下想,他在心中安慰自己,不过就是二三十个孩童,赵家小主人聪慧,寻来打发时间用的,哪里会有什么不轨之心?
想到赵与莒那些奇思妙想,萧伯朗心中又热切起来,他来到门房前,见自己认识的那个赵子曰在,别微微拱了拱手:“小哥儿请了。”
赵子曰见他一板正经的模样,便也同样肃着脸回礼:“不敢,萧秀才有何吩咐。”
“请小哥儿替我通禀一声,本乡学生萧伯朗萧省身求见。”
省身是他的字,因为他是正式求见,故此将自己字也报了出来。赵子曰听得微微一愣,方才赵与莒吩咐过他,因此便为萧伯朗引路:“大朗有吩咐,若是萧秀才求见,请随小的来。”
萧伯朗再度被引到赵与莒的书房,这一次,赵与莒端坐其中,见他来了,微笑着道:“萧学究来得早,想必尚空着肚子,何不与我共进早餐?”
萧伯朗脸微红,忙不迭地道:“吃饭事小,学生此次来,却是有一事相求。”
他这口气腔调,让赵与莒也不由怔了怔:“萧学究有何事,可是要看我家磨坊?”
“非也……”萧伯朗略一踌躇,终于鼓足了勇气:“实不相瞒,昨日见了大郎手段,学生惊为神技,今日是专为拜师而来!”
他这话说得,赵子曰虽是谨小慎微,却也忍不住惊呼了声,脸上露出古怪的笑意。
萧伯朗年纪虽是不大,但也近三旬,赵与莒却只是八岁,三十岁的秀才要拜八岁孩童为师,传到哪儿都是一个笑话。
可萧伯朗自己却不当是笑话,他整了整衣袖,竟然真给赵与莒跪了下来,行三叩首之礼。行完礼之后,他又从怀中掏出拜师帖和红包,高高举起,捧过头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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