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
丁宫艾破口大骂,到嘴的美味,竟然这样便溜了。他们之船要大得多,想要转向却没有那般容易,况且他是借着一股水流才追上来的,若是转向离了那股水流,以他们的船速,根本无法赶上满帆破浪的小帆船。
帆船上四个少年都是一身臭汗,方才那一刻,实在是让他们惊恐。无论赵与莒如何训练他们,他们终究还是少年,面临这种情形,能有如此反应,已经是不错了。
“希声,你方才怎么了!”胡幽怒斥道:“险些害死我们了!”
“不怪他,不怪他,方才那情形,是人都会怕。”为孟希声说话的却是李邺,他也觉得身上粘乎乎湿漉漉的:“况且那时转向,着实冒险!”
胡幽讪讪一笑,自知方才责骂孟希声有些过了,他回过头瞪着离得越来越远的那两艘海贼船:“这些贼子,倒也狗胆包天,沿海制置使在此,他们也敢来……”
话说到此处,他突然闭口不语,向着李邺看了眼,李邺也抿着唇,脸色极是难看。
沿海制置使固然在此,可离这片海域更近的却是江南制造局。这些海贼便是再亡命,也不会去寻沿海制置使的霉头,倒是江南制造局……若海贼是冲着江南制造局来的,那他们几人又当如何?
“绕弯子赶回去报信,咱们船快,没准还能赶上!”李一挝道。
“便是赶不上也得回去!”李邺握紧了拳头:“大郎……大郎就在悬岛!”
赵与莒此时确实正在悬岛。
已经十二岁的他,因为营养与锻炼的缘故,个头已经与普通十四五岁的少年相差无几。脸上的稚气几乎完全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少年所特有的那种活泼,虽然他是个极为冷静的人,却也无法改变自身生理上的特性。
他双眉修长,目光深邃,鼻梁挺直,嘴唇紧抿,依着全氏请回家的相面先生之言,这是大富大贵之相。他自己倒是对此不在意,整日对着镜子摆来扭去的,岂是男儿!
这四年来,他在山阴县可谓默默无闻,除去多养僮仆开办义学这两点之外,他与普通的富家子弟几乎没有区别。相反,霍重城倒是声名远扬,他为父报仇的悬赏已经提高到四万贯,家中庄院扩大了数倍,蓄养的武师教头、打手帮闲足有五六十号,又勾通官府吏卒,比之他父亲在世时更为威风。自然这背后少不得赵与莒的点播,他也知道赵与莒是借着他遮掩自己,虽不知赵与莒究竟为何,但想着两人情谊,而且又不是害他,他也乐得如此。
因为已经有十二岁的缘故,他较之以前要自由得多,母亲见他这数年来操持家业极是稳当,如今几乎就不管他了,便是弟弟与芮,自从跟着家中的孩童一起进了义学,也不再如以往那般粘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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