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这兄弟两,一个贬池州,一个贬杭州。
那曾布却任枢密,右仆射,位极人臣,他蔡京如何能平衡。
再说了,到了这杭州,又被人排挤,欺辱,他如何能承受?
不抑郁才怪呢。
朱冲笑着说道:“童供奉,你且,与我演一出戏,这蔡京该出场了,我等,且把他拿在手中,如何?”
童贯拱手,说道:“全凭朱管事吩咐。”
朱冲点头,随即与张窦说道:“你引荐我去见那蔡京吧,今天晚上,我等,就为这蔡京铺一条明路。”
张窦点头,也不多说,三人拱手,便分头行事。
杭州府知府衙内,知府龚程与属下治理政务,一帮人朝着吴中话商讨政务,倒是得心应手。
但是,这可苦了从东京来的同知杭州府蔡京了。
这蔡京已经五十余岁,此次被贬杭州,本来就气结郁闷,但是没想到,还受到这杭州府大小官员的排挤与孤立。
这平日里的班会,这些地方官员都用吴音来谈话,他蔡京压根就听不懂半句,想要问询一二,那些勾栏,主判们,也都用吴音来敷衍了事。
更可恶的是,这衙门里的小吏衙差们,也不听他吩咐,对他极为轻视。
在东京为官数十年,身为中书舍人的他,伺候的都是皇帝,宰相,最低的都是三品大元,他何时受过这种鸟气?
于是便想着杀一杀这帮人的刁蛮之气,但是奈何,这些小吏串通,打板子也不用力。
再加上龚氏二郎上任招抚,笼络人心,他这个同知,立即就形同虚设了。
这蔡京心如死灰,是以,每次画卯之后,也懒得理会政务,到了时间,便散了班会,去那花街巷柳寻欢作乐。
时间久了,他连衙门都懒得来了。
但是,这帮人似乎有意要整治他似的,居然有人向朝廷检举他荒废政务,这可让那曾布抓到了机会,对他进行了追杀,现在,连同知的差事都给贬黜了。
只剩下一个勾当提举。
于此,蔡京就更加抑郁了,这花街巷柳也不敢去了,每日寂寞,思念妻女儿郎,抑郁成疾,只能去那佛庙观宇,找那些得道高人,开解一二了。
突然,一声惊堂木,惊的蔡京浑身一颤,愣神的他,立即起身,躬身说道:“龚知府为何突然惊堂?”
龚程得到朱冲的差遣,要惩治这蔡京一二,自然是紧盯着他不放的。
见到那蔡京心不在焉的分神,便狠拍惊堂木将他惊醒,将那蔡京惊的魂飞魄散。
这引得满堂官差纷纷耻笑不已。
龚程冷声说道:“食俸禄便要忠君事,还在班会上,尔便心不在焉,如何对得起圣人恩宠?又如何对得起天下黎民众生?”
蔡京冷汗连连,他本就瘦弱,抑郁之下,精神本就不佳,如此惊吓,当真是要了命了。
而这龚程的呵斥,也当真是羞辱。
他倒是想在杭州府做一些政绩,好杀回朝堂,但是,这里的人,如此排挤他,他如何施展一身的抱负?
只是蔡京已经绝望,也懒得辩解了,而是说道:“龚知府教训的是,下官必定改正。”
瞧见蔡京如此恭敬,众人纷纷大笑不止,那笑声,让蔡京无地自容,恨不得羞愧致死。
他心中不得不感叹,为官三十载,何曾受过如此屈辱?
龚程瞧见这蔡京憋屈的模样,就冷声说:“行了,念你精神不佳,今日就不要参政了,回去歇息吧,但是,切莫去花街巷柳,如若不然,再参你一本。”
龚程的呵斥,让蔡京心中抑郁,他拱手之后,便离去,不与这些人纠缠。
出了门外,便瞧见一名衙差,冷声说道:“蔡提举,张衙内请你过去议事。”
蔡京听到张衙内,心里倒是清楚是那个张衙内,必定是最近风头正盛的张茂的儿郎。
只是蔡京心中疲倦不堪,也懒得去应酬一二了,便说道:“本官疲倦,请告知张衙内,日后必定登门拜访……”
那衙差立即骂道:“你找死啊?张衙内要你今日过去,你就必须今日过去,你若是不肯,那我等,可就不客气了。”
蔡京看着那些衙役凶狠的模样,心中就极为怒愤。
他悲愤仰望苍天,感叹道。
虎落平阳被犬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