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洵武双手背后,满脸焦虑,他抬头看着天空,觉得这平江府的天空一片阴云啊。
这昔日的门外承旨,此刻,居然也要在一个小小的管事面前显摆能耐以此讨好,实在是匪夷所思。
蔡京做了个请的手势,这邓洵武也不再多说什么,随即,便上了马车。
蔡京随同。
邓洵武上了马车,就惊疑不定,他小声问道:“元长啊,你老实告诉我,那朱管事,是什么来头?在这平江府,又有什么依仗,此事,是否能周全解决呢?”
蔡京没有说话,而是掀开了布帘,让邓洵武自己看。
这邓洵武立即看向外面,却看到一队队骑着高头大马,身穿禁军甲胄,腰佩斩马刀的军武,在城中巡维,顿时心惊肉跳。
蔡京笑着说道:“城门已经关了,这天呀,是黑了,邓兄,还是好好想想自己该如何自处吧。”
听到这话,邓洵武惊的不由得吞咽口水,他偷偷地看着外面,心里之前想着,这朱管事再怎么厉害,也不可能只手遮天吧?
但是现在看来,他还是轻敌了,这朱管事,倒是不能遮天,但是,他的手按在自己的头顶上,那自己的天,便黑了。
于此,邓洵武把那曾布恨之入骨,这该死的曾布,知晓这平江府水深火热,还差遣自己来,这次,能不能活着回去,都是未知数。
活着回去,能否从皇太后的手里面活下来,又是未知数,当真是个死结啊。
不多时,马车到了玉春楼,蔡京下了马车,说道:“邓兄,到了。”
邓洵武掀开布帘,突然看到一名身穿金甲的将军,骑着高头大马,凝视着自己。
那眼神,杀气凝重。
那马,也极为高大,是战场的战马,而且,是野战最高标准的四尺七寸的高头大马。
而且,这一路看来,这马居然不下百匹。
这一匹马,都价值数十万贯,军中都难以配全,但是,在这平江府,居然有一百多匹,这些军士冲阵,可横扫一府兵力。
王远冷声说道:“请!”
这一声突如其来的请,倒是没有半点敬意,其中的杀意,更浓。
蔡京笑着说:“邓兄,请吧。”
邓洵武抬头看着玉春楼,这烟花巷柳,此刻没有风月之气,更无雅乐之音,有的,全部都是兵戈马鸣,实在是让人恐惧啊。
但是,这事,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他邓洵武,已经没有任何回避的机会了。
只能,与那蔡京一起上楼去,会一会,这神秘的朱管事。
两人来到楼阁上,瞧见一名达官贵人端坐,手中执壶,自斟自饮,这人,是张茂的儿郎,张窦,他邓洵武是认得的。
突然,邓洵武看着一旁,走过来一名身材魁梧,长相粗犷的年轻人,心中便立即多了几分警惕。
突然,却瞧着这年轻人匍匐跪地,恭敬见礼。
“晚生,朱冲,见过刑部侍郎,邓官人!”
邓洵武十分骇人,他如何也想不到,这人,居然就是朱冲。
本以为,他是个玉面书生,诸葛谋。
没想到,居然是个粗人。
但是,这门外的阵仗,也让邓洵武知晓。
人,不可貌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