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来的?
还能是一夜之间从天上掉下来的不成?
李遵头皮发麻,目眦欲裂。
他猛的想了起来,昨夜胡保宗好像说起过,说李承志步步紧逼,都快把大营扎到刘慧汪的脸上了,惊的叛军风声鹤唳,连睡觉都要睁一只眼睛……
他又记起,昨晚入营时走的是北门,离的太远,再加天色也暗,竟然不知叛军的大营竟离的如此之近?
可能是此时太早,北门未开,所以张敬之才改走了东门,不然哪会看到如此奇景?
胡保宗说的,竟然是真的?
其他的呢……
“起阵!”
正自惊疑,突听一声冷喝,李遵顺声一看,只见近百白骑竟齐唰唰的下了马,牵马的牵马,举盾的举盾,解弓的解弓,抽刀的抽刀……
眨眼就围起了一座马阵,将张敬之团团护在中间。
阵如花苞怒放,层层叠叠:最外围是马,然后是枪兵:有兵一手牵马,一手执枪,顺着缝隙直指阵外。
而后是弓,斜指向天,蓄势待发。
最内层是盾,挤的密密麻麻,别说敌贼,连自己都不知道张敬之藏在哪?
但这才几息?
看着那闪耀的枪尖箭矢,围的如同铁桶般的盾阵,李遵只觉一股铁血肃杀的气息扑面而来,骇的他嗓子直发干……
奚公亲卫,有无这般讯捷,这般训练有素?
再看自己的那几个近卫和亲随,竟还骑在马上,好似都还不知发生了何事?
李遵又惊又怒,正要翻身下马,又听到了张敬之的声音:“李聪,莫要大惊小怪……”
“司马,贼兵可是有百丈弩和石炮的……”
“嗯……那就回营……”
张敬之的话音刚落,那阵就动了起来。仔细一看,动的只是盾阵。
依然严实的像副巨大的铁桶,只能看到兵卒的下半身,而且是倒着走的……
等剩余的白甲兵准备牵马时,李遵才回过神来。
而他的近卫头目才反应过来,看着对面如潮水一般涌出寨墙的叛军,如梦初醒般的惊呼道:“敌袭?”
李遵气的浑身直抖:“无能至极……”
等进了营寨,李遵更惊:竟已有数不清的白甲士卒奔至大道边,已然开始列阵。
再看那些营帐,竟已是十帐九空,大部分的兵卒都已入阵。
大道边提着鞭子的应是队主,看到后面迟到的这些,竟二话不问,当头就是一鞭?
诡异的是,竟不见哪个挨了鞭的士卒脸生怒色,反而个个都赔着笑,好似犯了天大的错一般?
问题时,这才多长时间,至多也就半刻,竟然就要受罚?
就是换成洛京的宿卫(御林军),也别说半刻,再给他半刻时间,能否列出这般整齐的阵伍?
李遵只觉通体冰凉,汗毛直竖……
听到一阵纵马狂奔的声响,张敬之回头一看,见一群军将簇拥着李承志,正策马往寨门奔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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