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保宗正自惊疑,又听李承志急声下着令:
“令车营停止进击,极力抛射……
命两翼骑兵前突,压缩纵深,尽快驱赶乱兵冲阵,并尽可能的保持机动性,坚决不可陷入乱军之中……
令步营保持竖阵不变,随时听令,准备突击或是后撤……
胡保宗,令辅兵营尽快拆墙,尽量拆宽……”
胡保宗听的眼珠子直突:李承志这军令怎下的这般奇怪?
你要打就打,要冲就冲,为何是一半停,一半进?
命令下的也是模棱两可,打都还没打,竟然就开始留后路了?
他转了两下眼珠,猛的反应过来:李承志这分明抱的是一旦不敌,退刻退兵的主意?
要不要这么怂?
他一脸狐疑的凑了过来:“那刘慧汪还能是老虎不成……这打都没打,你怎么知道敌不过?”
李承志恨声骂道:“你懂个屁?”
刘慧汪有多惜命?
李文孝在降书里写的清清楚楚:白甲军兵临城下,手下亲信劝谏刘慧汪法驾亲征,以振士气。但刘慧汪宁愿拼着和李文孝翻脸,拿其家人做要挟,让李文孝率兵和自己死磕,也不敢往阵前露个头。
但这么怕死的人,今天突然就浑身是胆了?
眼看大营已溃,败势已显,刘慧汪反倒敢站出来了?
这其中要没有鬼,我跟你姓胡……
要不是心想机会来之不易,李承志连这最后一次都不会试,甚至考虑是不是现在就撤……
军令刚下,各营就快速的动了起来。
刚刚摆好方阵,准备正面进逼的步营,又迅速的变换着阵形,变成两路竖阵,阵尾直抵李承志脚下的令台。
车营就地停驻,两翼骑兵则快速的往前压进,从高处看,只是几息的时间,三路大军便由“凵”型,变成了“丫”字型。
但李承志却发现,溃兵往前移动的速度,明显的慢了下来。
定是溃兵听到了那号角声,知道刘慧汪来了……
李承志脸色阴沉,紧紧的盯着着远处那杆越升越高的大幡。
幡旗足有两丈方圆,幸亏风大,不然都展不开。
仔细一看,中间画着一尊佛相,端坐莲台之上。左手拈诀,左执金杖,栩栩如生。
大幡刚刚长虹到顶,号角与大鼓齐齐一停,又传来了吟唱声。
只有十二个字,浅显易懂:“弥靳降世,怜我疾苦。生亦何欢,死亦何惧。尽诛旧魔,百世鸿福!”
声音不大,李承志至多也就是刚好能听清楚。但不知为何,感觉这声音竟然把两军厮杀的惨嚎声都盖了下去?
李承志脸色猛变。
哪有那么玄乎?
这分明是厮杀惨嚎的声音突然变小了。
他举目一看,之前还狼奔豕突,像无头的苍蝇一样四处乱撞的溃兵,突然就慢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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