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离的最近,看的最是分明:这雷,绝对是从平地里炸起来的!
但大乘法王刘慧汪亲口说过:这世上根本没有什么平地而生的天雷……
李承志炸塌了安武城那一次,也绝对不是天雷,而是不知用的何术,人为造出来的……
就如此时一般!
但如此之威,与天雷又有何异?
而这样的敌人,又如何能胜?
只是瞬间,无究的惧意袭遍全身,慕容青孤像是吓疯了一样,猛的鼓起眼睛:“不是天雷,是白甲贼……是李……”
“李承志”这三个字都还未喊利索,就被一阵尖锐悠长的声音遮盖了下去。
两百只铜哨同时吹响,就如千鸟出林,鹰啼鹤唳。别说慕容青孤的厉喝声,就连上百匹被爆炸声惊的长嘶的马声,都被压了下去。
蹄声如雷,黑压压的骑阵就像一道铁崖,自东往西压来。
不但骑士身上闪动着寒芒,就连马身上都披着铁甲,看其阵势,怕是有上千骑?
虽然换成了黑甲,但两千余胡兵永远都忘不了,那独树一帜的铜哨声。
这绝对是人马俱甲的白骑,而且足有上千。
所有人不由自主的想起左谷蠡王(慕容定)前几日才感慨过的一句话:白骑不满千,满千不可敌……
慕容青孤猛的想起了那一夜,五千吐谷浑精锐,被一千白骑撵的如同狗一样的过往……
他又想起了数天前,自己与父汗辗转六镇,好不容易躲过北方数镇的截杀,绕过高平试图从陇山遁往河西时,如鬼一般冒出来的那数百白骑……
只以为,前半月已是受尽磨难,历尽凶险了。岂不知,从那一天起,才是噩梦的开始?
半月走遍六镇,麾下折损都才数百。却在最后的这五六日内,只是在五六百白甲贼骑,带着一帮刚学会骑马的乌合之众的追击下,死伤了近两千……
慕容青孤猛的一个激灵,仿佛突然就惊醒了一般,心中再无半丝如之前般的决然和豪迈,头上如同被泼了水,汗珠顺着发辫,连着串的往下滴。
这若是被冲个正着,怕是一座铁山,也得被撞个粉碎……
他几乎用起了全身的力气,厉声嘶吼:“是白甲贼骑……吹号……所有人入城……”
跨上了一匹无主的战马,慕容青孤刚刚跨过燧墙,黑甲骑阵就如一道钢铁洪流,从身后一冲而过。
也就几息,城外又响起了胡兵此起彼伏的惨嚎……
……
李亮正顺着燧墙往南急奔,听到身后的厉吼,他惊的一个踉跄,差点一头栽下燧墙。
方才雷响时,他都无这般惊慌失措。
白甲贼骑?
他看了看身上黑亮的钢甲……
自那夜遁入陇山后,所有将士就将钢甲外的麻布毡衬全部撕尽,白甲营早就不穿白甲了!
但这些胡兵又是怎么认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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