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康生以为李承志又要出不逊,还伸着手指虚点了几下。
意思是让他悠着点,再莫刺激高猛。真要当场翻了脸,对谁都没好处……
有什么不能作的?
那么难的都作了,再难又能难的哪里去?
怕就怕高猛没完没了……
李承志想了想,又点了点头。
郭玉枝哪还顾得上生李承志的气,三步并做两步的走了过来,满脸都是担心:“莫要再猖狂……我儿可是不日就要去洛阳的……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便是低次头又如何?”
意思在关中无所谓,高猛高肇的手伸在再长,只要李承志不犯错他们也无可奈何,但到了洛阳可就不一样了。
要是没把握,觉的三息太短太为难,向高猛服个软也无所谓……
“母亲放心!”
李承志嘴里应者,心里也在腹诽:用不着服软,三息而已!
但我也不是一根筋。便是从高文君这里论,也不好与高猛硬刚。
他就是觉的有点不对劲。
高文君刚刚告诉他:堂兄素来沉稳内敛,喜怒不形于色,谋定而后动……
能做到这一点的,九成九都是老阴比,但今日的高猛却不是一般的冲动?
来不及了,只能事后再琢磨……
李承志叹了一口气,略略一拱:“请高剌史示下!”
“好!”
高猛指着魏瑜,“先予瑜儿作一首,但不算在三五题之内……原因你知道!”
还能什么原因?无非就是“去年一滴相思泪,至今未到耳腮边”的锅。今夜之后,李承志定是诗名大盛,若不趁机替魏瑜正名,怕是得被人笑话一辈子。
李承志瞪了魏瑜一眼,魏瑜却笑的牙根都呲出来了。
看他二人如此时候都还有闲心眉来眼去,高猛脸色一沉:“一息!”
我……
李承志恨不得爆一声粗口,稍一转念,举手一指。
先是魏瑜,而后是天上的云,其次是园中的花、堡楼之下的石槛,最后一指西山。
随着他环手四指,诗也来了:
云想衣裳花想容,暖风拂槛露华浓。
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
四下顿时想起一阵倒吸凉气的声音,就连高猛都禁不住的眼皮猛跳。
真就三息?
而且是信手拈来,好似早已在心中细琢了千万遍,全诗浑然天成,不露一丝造作之痕。仿佛字字珠玑,妙语生花。
但再看李承志,不但无半分得意,反而在叹气?
能不叹气么,这可是李白写给杨玉环的,遍观诗仙全作,此诗也绝对是上品。
就这样被这个包子脸给浪费了,简直是糟蹋东西……
看李承志竟似在可惜,高猛心里一动:怕是以前就作好的吧,就如羊深之前出的那题一般……
“这诗不算。”高猛一声冷笑:“诗虽极妙,但莫以为我听不出来:你这诗送给谁都合适?”
所有人都愣住了:这诗都不行,摆明了是在为难李承志。
生怕李承志沉不住气,郭玉枝也罢、李始贤也罢,郭存信也罢,都又急又慌的给他使着眼色。
李承志暗暗一叹。
既然都已决定立身扬名,而且今日这机会也确实难得。至少短时间内再想碰到这种高官贵胄满堂,且极为应景的场面怕是不太容易,索性就多做几首。
如此一想,心中的怨气竟消散了不少。李承志笑吟吟的问道:“那高刺史觉的如何才合适?”
“自然要应景才行!”
高猛冷哼一声,看了看魏瑜的穿着与打扮,沉吟道:“朱裙、五丝、玉符……嗯,就以端午为题,其余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