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抱着茶瓮,满脸笑吟吟:“诸夫人歌酣舞醉,嬉戏淋漓,却嫌意犹未尽。称可否请你成人之美,作几首诗词以助酒兴……你可愿作?”
这是生怕自己这个常侍当的太轻松,上赶着来凑热闹?
李承志想都没想就拒绝道:“恕臣锦残才掩,智疏思拙!”
意思是作不出来。
元恪脸上笑意更浓,双眼眯成了两条缝:“果真不作?”
皇帝这笑容太是熟愁,李承志但有可能出丑之时,元恪就是这么一副幸灾乐祸,不怀好意的模样。
包括刘腾这个死太监也一样,好似巴不得自己摇头拒绝,好等着看笑话。
李承志心中警铃大作,本能的朝刘腾一侧目。
恰逢死太监在往下偷瞄,看的就是离御案最近的那一排。李承志仔细一瞅,发现高肇正盯着自己,神色满含深意,好似还带着些期许?
内嫔、命妇让我作诗,你期许什么?
刚转了丝念头,李承志猛的一懵。
我去……今天是七夕?
那首……鹊桥仙?
怪不得皇帝和刘腾笑的那么贱,高肇的神色又这般复杂?
一群内嫔、命妇也是闲的,那么多的酒菜还堵不住你们的嘴?
也怪自己嘴欠,一时兴起随手一抄,却被人误以为是与高文君的约定?
便是真当约定也无所谓,又不是不履行。但偏偏母亲被皇帝禁了足,不得入城?
难不成要倒过来,反让高肇去登李府的门?
怕不是得被天下人笑死?
李承志猛吐一口气:差点就被皇帝带到了沟里。今日但凡一摇头,九成九会背上过河拆桥,背信弃义的名头。
他露出几丝尴尬:“但有圣命,臣怎敢违逆?”
皇帝眉头一挑:“你方才还称:已然才疏思拙?”
李承志干笑道:“只是疏拙,却非穷尽,挤一挤的话,还是有一些的……”
“反复无常,奸诈小人……”
皇帝嘟嘟囔囔的低骂了一句,又朝刘腾喝道,“予皇后复命,就说李承志应了!”
而后转过头,一脸奸笑的看着李承志,“莫说朕未提醒你:皇后之谕,可是令你作个七八首,需首首都不离七夕。且不能差于那首鹊桥仙,不然定不饶你……
听着虽是戏言,但朕觉着以皇后的秉性,说不饶你,定是不会饶你的。且朕记得,舅母(高平公主)与长乐,今日一直都陪着皇后,应是对你期许颇深,你且思量着……”
方才还只是“诸夫人”,这一眨眼,竟成了皇后谕令。而且还要加上高肇的老婆和高猛的老婆?
李承志脸都绿了。
哪有皇帝天天谋算着给臣子下套的?
还七八首,你当这是大白菜?
若是早说,至少给皇后复命时还能留些余地。如今刘腾都跑的没影了,难道我还能追出去?
李承志心里骂着娘,瓮声瓮气的回道:“臣只能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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