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皇帝在冬天取暖,也只能烧地龙,或是炭盆:就如此时的衙堂中一样,等木炭烧红,烟气散掉大半才敢移罢堂内。且至多两三刻,就有专人开窗掀帘,以散去烟毒。
至于煤:富足之家不愿用,贫寒之家不敢用,除了治炼,自然也就没甚用处。
见四下已无外人,就一个元演,李承志转了转眼珠,低声道:“下官有散烟毒之法……”
“腾!”
元演站起身,差点将火锅带翻。
怪不得李承志迫不及待的要将司州境内的炭山尽皆收入囊中,原来是要做独家生意?
莫说木炭了,与柴草比,石炭价格只有其三成,小户之家亦能用的起。若有散烟毒之法,还不被人抢疯?
他瞪眼问道:“怎可能?”
就知无人敢信,不然为何元悦、元雍不愿合营,只愿将煤山高价租给他?
“中郎待我相厚,下官自不敢欺瞒中郎,这石炭定是能卖的出去。若中郎嫌不胜其烦,可如汝阳王与颍川王一般,将炭山直接租于下官。若府中有可用之人,可采炭出山后,再售于下官……”
可用之人?
一至天寒,阖府上下就只能养膘,可用之人不要太多。且京中的闲汉那般多,雇多少雇不来?
李承志这分明就是在让利于他……
元渊颇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有心了……今日回府,我便与父亲商议,最迟明日就能回你……”
“那就谢过中郎!除此外,下官特来告假:家父不日就会入京,定会寻亲访友,身为人子,自然要陪护左右。长则三五日,短则一两日,军中之务,则只能拜托中郎……”
元演点头应道:“此乃天经地义之事,自去便是!”
李承志拜谢告辞,人走之后好一阵,元渊才一声轻叹:“坊间皆传李承志锋芒过盛,且莽撞无智,结仇无数,但如今呢?”
高肇且不论。
元悦在和他卖豆腐,元琛在和他卖火锅。元怿在和他卖精盐,于忠的子侄在与他合营乐楼,如今的元雍与自己,又将与他卖炭。
甚至是刘腾的祧子(养子)也与他有合营的营生……朝中稍有些权势、但凡被皇帝视做心腹之辈,哪个与他没有利益来往?
如今可还听李承志是佞臣、是媚幸之辈了?
朝野之间,尽是赞誉之词。
倒不说李承志心思有多剔透,手腕有多高明。但凡不是愚直之辈,都能想到该如此处事。
但是,再无人有他这般多的生财之道,这才是关键……
又叹了一口气,见元演不应声,元渊抬眼一看,只见元演两只眼珠滴溜溜乱转,似是在打什么鬼主意。
又突见他双手忽的抱住了肚子,五官紧皱,似是异常痛苦:“中郎,下官突感不适,需告假半日……”
扯淡,刚还好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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