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但将卫府三分,还将羽林军也从卫府独立了出来,不再如于忠任卫尉卿之时全由一人总领。
除此外,虎卫也自兵部独立,由此时已成了新皇叔父、实为生父的元怿独掌。
这是尽可能的摊薄了兵权,且让数人相互制约……
嗯,虎贲呢?
元渊已升任右卫将军,不可能还兼虎贲中郎将,皇帝怎就没提继任者是谁?
有人猜到了一些,也有人在想,陛下莫非是忘了?
正自猜疑,又听皇帝轻声唤道:“逆臣?”
“臣……臣在!”
李承志应了一声,声音像是用钢锉在刷铁锯一样,又沙又哑。
再一细看,五官已然扭曲的变了型,早已不复俊美,反而异常狰狞。
“你这是有多不甘呐?”
皇帝悠悠叹着气,看了看李承志的脸,又望了望他手下的圣旨。
这已经是李承志因愤恨而用力过猛、污了绢帛而重新写过的第三张了。
而自握起笔管的那一刻起,李承志的手里就像握着一把刀。
笔笔都如铁划银钩,力透纸背。且凌而利,就如一排排的长枪、利箭直指向天,杀气逼人。
都说字如其人,字如其性,可见李承志此时心情之激荡、愤慨?
有多不甘?
皇帝的一句话,仿佛丢入了汽油捅的火星子,烧的李承志心炽如焚。
元恪……要死了?
以往每次想到这个问题,李承志总会先想到时间太紧,不够用。也无比期望元恪能多活几年,好让自己多一些时间发育、壮大。
当这一天真正来临的时候,他才发现,竟是如此的难以接受?
皇帝要死了,而且整整提前了五年,这意味着什么?
历史变了……
而且是彻底的变了!
元怿的儿子不再是皇帝……
胡充华不再是临朝摄政的太后……
于忠、元继、候刚不再是铲除权臣高肇的从龙之臣,元乂、刘腾也不再是形如太上皇、权倾天下的奸佞……
一切都变了!
他不知道,会不会再有六镇之乱、再有河阴之变、再有魏分东西,更不知道,会不会有千军万马避白袍……
直到此时,李承志才猝然惊觉:自己压在箱底用予保命,及当做安身之法宝的先知之能,已然空无一用……
李承志狠狠的一咬舌尖,一股殷红的血迹顺着唇角蜿蜒而下。眼泪也不由自主的流了下来:“你要死了……你竟然要死了?”
看到他悲不自胜,吞声忍泪的模样,又回忆起李承志数次奋不顾身、舍生忘死的救护他的场景。以及以往的点点滴滴,似一缕暖风拂过皇帝的心头,突的生出一股热流。
这满殿文武,怕是就只有眼见这一个,是真正因朕这个皇帝将死,而悲痛欲绝,凄入肝脾……
鼻子有些发酸,刚刚干了些眼眶再次湿润,元恪想笑,却又笑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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