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罗不可谓不果断,竟足足留了一卫断后。而恰好是他这种断尾求生的本能救了他一命。
如果不是他见机的快,等李松迂回与与阵西,再立起炮阵,胡军再是精锐、再是军纪严明,也只能溃散这一条路。
但可惜,事不遂人愿,李松已然来不及拦截了。
骑兵最明显的特点就是快,而李松原本是要予战场空出后布雷,所以旗下皆是车驾。本就要慢一步,再者他还在郦道元的骑阵之后,等绕出来以后,伏罗的中军早已跑了个七七八八……
李承志恨的直咬牙,却又无计可施。
急切间,他极目眺望:元鸷的虎骑、并两营右卫精骑,与七千胡骑呈胶着之状,已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其后护恃于郦道元帅旗下的两千预备骑兵连火箭都不怎么敢放了。只敢卯足全力向天抛射,以求尽量落入敌阵后翼,以免误伤友军。
又因伏罗是自后往前逐旅撤退,前阵依旧坚若磐石,故而郦道元不敢分兵。不然若伏罗反其道而行,突令余部急攻虎骑侧翼,郦道元想救都来不及。
如一把刀一般自北翼插入阵中两千骑兵,距李亮已不足一里。李亮只能被迫迎击。
至此,李承志的计划算是全部打了水漂。
就算能将北翼断后的那万余敌骑击溃,但要说能斩杀、俘虏多少,他已经不抱多少期望了。
这是骑兵,如果没有火器协助,只凭骑兵对砍,能不能消灭三成,都得看运气……
这般扫视了一圈,当光掠过胡军立于北阵之中,正迎风飘展的帅旗时,李承志突然回过了神。
这一卫胡骑就只有一万,其中七千正与虎骑激战,两千在阻击李亮,那帅旗周遭,堪堪也就余一营……
李承志猛的来了精神:“刁将军,快,命余骑尽数出击,将北翼那胡帅斩将夺旗……”
顺着李承志手指的方赂,刁整眼中闪过了一丝精芒,似是极为意动。但也就一两息,他一咬牙,单膝跪在了云车之内:
“郡公,属将斗胆建言:如今大局已定,便是斩了那胡将,也只是偏师之帅,只多算锦上添花。
但若尽遣中军精骑,我步阵两翼便无可倚仗,郡公帅驾更是失了凭障,若伏罗窥机反冲,难保不会使我中军大乱,届时大帅危矣……”
此时伏罗生怕没长一对翅膀,他有个毛线的胆子反冲?
李承志很想骂娘,但都到了嘴边,无意中看到急行间已有些脱节的步阵,脏话便被他硬生生的给咽了下去。
凭心而论,刁整此言方为老成之道。
仗着年轻气盛,一路行来莽撞惯了,从未有过失手,故而但凡窥到一丝机会,李承志就止不住冒险的冲动。
但他却忘了,如今已不是去年,敌人并非手无寸铁的僧贼,而是三万极擅骑射的精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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