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略一沉吟,“自古孝悌之人,莫不如是。再者陛下宽仁,定会予你网开一面,故而莫要心忧……”
二人连声应诺,昌义之双大手一挥,往堂下走去:“李氏小儿即称予我备了厚礼,那就随老夫看看,都是何等新奇之物……渊明也来……”
亲信连忙扶起成景俊。裴邃闻言,予传令的亲兵低语几句,也走了过来。
“来时郎君便诸般交待,称些许薄礼,还望县候莫要嫌轻……”
李睿抢先一步,刚要予昌义之开箱,却不想昌义之一声断喝:“不劳贵使……左右,予我开箱……
随着话音,登时便有数位甲士掀帘而入,横在了昌义之与李睿之间。
李睿微一愣神,又恍然大悟:昌义之这是在防备他猝然行刺?
他有此讪讪,老老实实往后一退,又做了个请的姿势,意思是可由帐中亲信代劳。
来时李承志便警醒过他,称李睿只要老老实实将信送到,将话代到,此计便成了大半。万万不可妄生恶念,多此一举,不然就会坏了他的大事。
所以李睿还真没生出过这种心思。
再者礼箱抬入帐中之时,便由昌义之之心腹大致查验过,李睿也无隐瞒,告知箱中皆为刀甲等物。故而昌义之不得不防……
看甲士掀开箱盖,李睿颇为自得的介绍着:“这一匣,乃我泾州李氏独有之‘白刀’……吹毛断发,削铁如泥,堪称举世至宝……”
随着箱盖打开,只觉一道银光刺来,昌义之不由自主的眯了眯双眼。
其后的裴邃与成景俊也跟着双眼一亮。
“白刀……便是老夫予徐州之时,也略有耳闻,传言似是关中李氏得天外陨铁所铸,某当时以为,应是出自陇西李氏之手,不想竟是泾州李氏?”
昌义之口中称奇,眼中更奇。手一伸,便将刀接到了手中。
“渊明,你来看,果真就如传言一般,这刀竟真的亮如明镜?”
裴邃闻言往前一凑,人还未到近前,却先看到锃如明镜的刀面上显出了一张人脸。
面相方正,浓眉大眼,可不就是他裴邃?
裴邃伸手接过长刀,又奇又疑:“听闻此刀无坚不摧,便是两分厚的精钢甲叶也能一刀两断?”
这就有些言过其实了,李睿不好正面回应,只是笑吟吟的道:“如今刀在县子之手,一试便知。”
试就试。
若是砍坏了,那就证明是世人讹传,更称不上是什么至宝,也就更不用心疼了。
几声呼喝,当即就有甲士送来了一副札甲。
李睿只是一眼便知或是工匠偷了懒,或是手艺不精,这副铠所缀之甲叶还是生熟参半。
若是这样的甲叶,还真有可能砍成两截……
正猜忖间,兵卒便将札甲卷做一团置予地下。裴邃将刀举过头顶,吐气开声,以斧劈华山之势斩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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