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阴云密布,森然幽沉。鹅毛大雪飘飘洒洒、纷纷扬扬,似是打翻了天仙的粉盒,落个不停。
此时已然分不出山林、田野、皇城、宫殿,眼所能及之处,皆然浑白。
李承志盘腿坐在廊檐下,腿下垫着毛毡,身上的裹着棉裘,面前是一方几案,手边是一架火炉。
案上摆着几样吃食,炉上则烧着一口铜鼎。鼎中坐瓮,瓮中亮如琥珀,溢出丝丝酒香。
李承志举起酒盏,触手温热,恰到好处。
他一口饮下,又低声吟道:“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已雪,能饮一杯无?”
元渊微微一怔,怅然叹道:“你倒是好雅性?”
他接过李承志递来的酒盏,吹了吹碗口的浮沫,慢慢啜饮了起来。
比起去年,元渊逾见沉稳。而面对李承志这位曾今的下属,如今的上官,元渊的心态也很是自然。
就是眉宇隐藏着几丝忧色虑,使整个人看起都有些阴郁。
他私通城阳王元徽之妻于氏,如今已是满城皆知。元徽逢人便称,他必报此血海深仇。更是不顾宗室之颜面,于厨会之日,将王妃于氏剥的精光,送到广阳王府门前。
于氏是于忠从女,如今于氏举族已定为逆贼,哪还有人为她出头作主?
好在太后圣明,将于氏接入宫,而后又罚元徽鞭五十,并带枷在闾阖门示众。
至于元渊,人还未到北镇,申饬到的圣旨就出了洛阳。就连广阳王元嘉都受其牵连,吃了太后不少挂落。
这倒也就罢了,大不了蛰伏些时日。再请三两个中人作和,想办法与元徽平息了这场仇怨。
但好死不死,恰至他收到京中急报,大失方寸,六神无主之际,战事猝发。
因他疏忽大意,中了柔然的声东击西之计。致使数万轻骑突进狼山,掳掠武川,怀朔两镇。死伤镇民数万,烧毁民舍上万家,损失牛羊、粮草无数。
是以,北镇一役,凡领兵之将皆有赏赐,唯独他,有过无功。
如今官爵尽除,待罪发落。
而屋漏偏逢连夜雨,可恨元徽,尝尝郡王之尊,竟攀附高肇。更是恬不知耻,奏请太后,称要求娶高氏女为续弦。
佑大的高氏,就只三个女儿,大女为太后,二女为河涧王元琛之妃,除了待嫁的高文君,还有哪一个?
故而他才急匆匆的来寻李承志。
“找我没用!”
李承志直言不讳的摇着头,“如今文君已复归高氏,高司空为高氏之主,自是一言九鼎。故而他真欲令文君悔婚改嫁,谁都拦不住。
再者,此事之根源,还在于你与城阳王之仇冤。无论他娶不娶高氏女,都绝不会与你善置干休。故尔你来寻我,并无半点用处。”
元渊吃惊道:“你就不急?”
“我为何要急?”
李承志笑着回了一句,又提起酒瓮,将二人酒盏续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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