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总觉得,高肇这是在以退为进,更怀疑是在为李承志开脱。
要不是深知李氏阖府闭门,李承志更是数月未踏出过府门半步,他险些以为两人早已狼狈为奸。
李承志虽然年轻,但其足智多谋,奸滑狡诈,是以崔光不相信他看不出这一点,今日也肯定不是为此而来。
崔光似笑非笑,指了指那三样重礼:“如此宝物即已送上门来,老夫自然却之不恭。故而你也痛快些,说出来也好让老夫思量思量,如何才能收了这礼,还不能被你这小贼算计!”
被这般讥讽,李承志也不在意:“今日元渊登门拜访,说到激贲之处,竟直呼‘高肇必反’?”
“就为此事?”
崔光目露讥诮之色,“你再是耳目闭塞,想必也知元嘉已受元渊连累,不得不请辞太尉之职。若按先帝遗志,必是高肇继任。
但元氏宗室十停中有九停,都视高肇为仇寇,焉能使他如愿?故而但凡可攻讦高肇之处,必会被其所用。如此一来,你予太后暗奏高肇欲反,自然会旧事重提。
更有人建言,要召你至式乾殿,与高肇对质。但被太后拒了,称从未如有过如此秘奏。众宗室见此便知太后意回护予你,故而之后再无人提及!”
是太后在回护自己吗?
扯淡。
分明当初只是暗示高英,是这个女人疑神疑鬼,管不住嘴漏了出去,所以才朝野皆知。高英更是清楚,便是将自己召进宫中,自己也绝不会承认说过这话,所以才做罢。
李承志稍一沉吟,又道:“我知元渊必是授广阳王与任城王之意,欲激我入朝,与高肇争斗。元渊也未遮掩,其意昭然若揭。
但其离府之后,我才后知后觉:元渊此行,应是还有试探之意,似是欲知我为何断定高肇会反,又有何凭据。但因我一时激愤,诈称若太尉与首辅再苦苦相逼,我定会与高司空冰释前嫌。便是这句,元渊拂袖而去……”
事后我左思右想,暗忖以任城王之智慧,决不会无的放矢。故而猜测,是否是首辅察觉有异,更或是觊觎了什么端倪,故而派元渊予我求证。却不想,被我一顿诈唬,元渊一进拿不准,故而没敢问?是以我才来请教尚书,这段时日,朝中或地州是否发生了大事,或是怪事?”
“凭据?”
崔光瞪着眼睛,似是不敢置信,“你竟有高肇欲反的凭据?”
合着我这几个月以来对你苦口婆心,掏心掏肺,全是对牛谈琴了?
李承志脸都黑了:“尚书公莫不是忘了太后不但姓高,还是高司空之从女?若无凭据,我安敢屡次暗示太后,难不成是我嫌自己命太长?”
崔光都被惊呆了:“什么凭据,我怎不知?”
“你怎不知?仲夏之时,你授太后之意来寻我,我说的那些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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