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至此时,几根驽枪如电一般射来。仿佛将空气都要撕破一般,发着刺耳的怪响。
“咚咚咚咚咚……”
声声重响此起彼伏,就如敲响了战鼓。数支弩枪以万钧之势,钉到了几个李氏仆臣的身上。
两个仆臣被撞的倒尽而起,随着闷哼,口中鲜狂喷而出。被风一吹,似是花瓣一样飘落下来。
“嗤”的一声,又见一股血箭彪起,一颗硕大的头颅飞上半空。而披着银甲的身体还立在原地,直如标枪。
一杆驽枪紧紧贴着李承志的头皮飞了出去。若再近上一尺,他也是穿头而过的下场。
但李承志忧然不觉,足足顿了好几息。
看着已没了头颅,轰然倒地的家臣,心中像是烧着火,仿佛全身的血液都已沸腾,烫的他浑身战粟。
但脑中却更为清醒,思维之敏捷如白驹过隙。
这不是高肇的手段。
都说子肖娘舅,这句话放在元恪与高肇身上犹为印证。比起元恪,高肇性情更为阴柔、慎密。
若是高肇真要置他于死地,更不惜在自家门前发难,何需用到车弩这般麻烦?
只需提前于道中挖几座坑,再埋以火油。而后将他连人带车陷于其中,只靠烧也烧死了。
这车弩,这钩网,并那堵于御道两头的甲骑,以及已然空无一物的残车,无一不表明刺客本无多少火油,行刺所用的还是常规的手段。
李承志猝然回头,果见道边已不再抛投油罐,而是钩网在前,枪兵在后,像两堵墙一般压了过来。
两头的骑兵也已然开始催马,意欲提速冲杀。
不是高肇?
但如果不是他,又有何人能在高肇的眼皮子底下布这么大的杀局?
也更说不定这老贼已有察觉,但却装着糊涂,乐的有人帮他剔除自成怀这个心腹大患。
是与不是,都只能拼一把了……
李承志几乎用起了全身的力气,仰天狂吼:“高允,你要看到何时?”
“是国公?”
“真是李国公?”
高府的牌楼上顿时一阵惊呼。高平公主的脸色雪白如纸。
“高允,翠娥方才便称,那些银甲护卫似是李氏仆臣,是否是有人行刺李国公。你却说李国公阖府闭门,数月未曾入城,定是她眼花了。但此时便也孤也听的清清楚楚,你是不是又要称孤已耳背?”
高允深深往下一拱:“仆不敢!”
话音未觉,便觉人影扑来,甫一抬头,高平公主的脸几乎贴到了高府大管事的鼻尖。
高允心中一紧,刚要后退。袖下一紧,竟是主母抓住了他的胳膊。
高平公主身驱微颤,声音低不可闻:“今是……是否为驸马所为?”
这话怎能乱说?
高允“噗通”一声就跪了下去:“公主慎言,家主怎会如此昏昧,行此大逆不道之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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