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成想竟一语成谶?
李钦声都颤了:“高……高太尉与史君出城之际,称今日至多巡至壶关,故而才未多带扈从。但此时眼见日落西山,为何还不见太尉与史君归来?”
既然都想到那是太尉扈从,郡守又何必掩耳盗,自欺欺人?
郡丞往前凑了一步,低声叹道,“光天化日,朗朗乾坤,贼人敢行此恶举,必然大有蹊跷。以下官之见,应连夜报往京城,而后紧闭城门,严防死守。若朝廷一日不来旨,何人之令都不得轻受……”
这里的何人,自然也指的是并州刺史王显,并太尉高肇……
忽来一股微风,李钦只觉寒意刺骨,下意识的打了个冷战。
是啊,若非造反,便是高肇遣为太尉,又岂敢谋刺封国之公?
他猛的一咬牙:“快,八百里加急秉她是朝廷……”
……
天色渐暗,帐中已起了灯。亲兵送来了吃食,但谷楷与元天赐皆无食欲,又让兵卒端了下去。
谷楷站在帐外,举目望北眺望,只见城内浓烟滚滚,遮天蔽日,他不由的啧啧称奇:“好端端的,怎就走了水?”
“你还有雅性看戏?”
元天赐气苦不已,“如今火烧眉毛,你为何半点都不急?就任由那李会越俎代疱,肆意妄为?”
“我为何要急?”
谷楷回过头来,脸上带着一丝冷笑,“长史,你也莫在激我:李会手持国公金令,莫说事出有因,便是师出无名,某也只有遵从的份。再者李会本就为功曹,有参赞军务,掌军纪肃奸之责,故而何来越俎代疱之说?”
一句话噎的元天赐几乎喘不上气来:“你就不怕国公矫枉过正,牵连无辜?”
“此时言之尚早,若真有其事,某与长史直言进谏也不迟!”
不知为何,总觉欲楷话中有话。抬头之际,见他似笑非笑,直戳戳的盯着自己,元天赐心中一动:莫不是谷楷识破自己的伎俩?
这莽夫怎突然变聪明了?
正狐疑不定,听远处几声呼喝,而后又见守寨的兵卒急匆匆奔来,身后还跟着一人,看穿戴应是城中官员。
看神色很是惊慌,还离着十数步,便听那官员急声喊道:“可是元长史与谷司马?”
“正是!”谷楷抱了抱拳,“敢问尊下贵姓?”
“某乃上党都官从事,受李郡守之令,来与二位传讯……”
说着,那官员又往前凑了凑,声音低不可闻:“李国公……被贼人害死了,上党恐有巨变,还请二位速速率军回京,听候朝廷旨意……”
谷楷差点被一口口水沧死:讲什么笑话?
两个时辰前,也就是午时左右,国公还差人传令,称数人犯错,不能使全军连座,嘱咐他与李会善待兵卒。
这日头堪堪下山,国公就突然被贼人害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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