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军中的射声吏(神射手),抛射最远也就一百五十步,而普通的弓卒至多也就百步开外。所以既便用火箭,不说能不能伤到人,就算想烧掉炮车也无能为力。、
不过并非没有办法。
高肇急中生智:“任他前军抛投便是,若后军敢越过炮营,近至百步便令弓卒予暗垛中射以火箭……”
金明郡城墙宽近两丈,便是邢峦足的炮车五六百架,也绝非一两日便能砸塌。是以若外意外,定是先在石炮压制,而后推楼车、云梯抵至城墙,蚁附攻城。
不管楼车云梯,但凡是木头做的,没有不怕火的道理。所以即便射不死几个人,但至少可迫使邢峦退兵。
只要捱过这两三日,便是毁房拆梁,也能赶制几架车弩或是炮车出来。到时但凡邢峦敢派兵来攻,将那见火即燃的油沙抛出,定能使其哭爹喊娘。
心里盘算着,高肇不由的生出了一丝力不从心的感觉。
若论庙算、谋划,他自然是不落于人后。但若论及沙场对垒,阵战杀伐,他却要差上许多。
这要是换成李承志,绝对早有预料,并有万全的对策。
但若真有一日与李承志对阵,又该如何?
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
邢峦立于云楼之上,足有五丈高,是以看的极为分明。
见城上守军如潮水一般退去,他先是不明所以,而后大喜若狂。
叛军分明就是认出了改良后的石炮,也知其利害。但不知为何,竟未准备防范的手段?
所谓智者千虑,必有一失。高肇啊高肇,你真就当那火油为至宝,以为可无往而不利?
他连声呼喝:“快,喝令炮营,只攻一处。今日就是硬砸,也要将城墙砸一个豁口出来……”
一时间,石弹如雨,十六五六都砸到了城墙上。有如翻了地龙,城墙阵阵摇晃……
……
邢峦这数百炮车,皆为奚康生自洛阳出兵之前赶制。他走的匆忙,是以并未带半架至关中。
但惊奇的是,吕城之西的边墙之下,竟也立着不少,足有上百具?
奚康生捏着下巴,好奇的看着李韶:“你倒是未雨绸缪,竟有这样的好东西?”
“大帅过奖,不过是机缘巧合罢了!”
李韶不卑不亢的应着,“只是元伯见猎心喜,迁任予灵州(原薄骨律镇)后,便赶制了一些,未想今日竟能用到!”
“倒是不失为利器,就是查惜了李承志的一片苦心!”
看着前军兵卒试炮,十数斤重的石弹竟抛过了上百步,杨舒颇有些兔死狐悲之感,怅然叹道:
“也亏得是他,若换成杨某,被那群酒囊饭袋屡屡迫害,受尽万般委屈,便是烧给祖先,也绝不让此物显露于世……”
身边就是监军元渊,并奚康生的中军参事、已继承元英中山王爵位的长子元诱,杨舒岂不是指着和尚骂秃驴?
两人红着脸,辩也不是,不辩也不是,只是眼巴巴的看着奚康生。
奚康生呵呵一笑:“杨延容,欺负两个后辈,你岂有荣焉?有能耐,待回京之后,寻他二人之父辈计较也不迟!”
稍一顿,奚康生似笑非笑的看着李韶:“元伯,你给老父一句准话,李承志是死是生?”
李韶脸都黑了:“奚公,你问了怕有一百遍了?”
“便是问上一千遍,老夫也不嫌多!”
奚康生捏着胡子,“好,既如此,你倒是为老夫解惑一二:分明高肇遣心腹予元琛传讯,令他起事。但为何元琛至死都不知此节,反倒是你李元伯先下手为强,打的他措手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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