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至于此?”
元澄冷冷笑道,“高首文,你以为太后与我,并朝中诸公依旧如井底之蛙,耳目闭塞之辈,依旧未识破你之奸计与用心?
若非是你顺水推舟,乘间投隙,焉能使元怀、于忠对先帝日渐不满,终致猝然反叛?
而若非你装聋作哑,推波助澜,更不会使于忠掌宫禁之大权,继而使先帝遇害。也就不会有秦、梁二州之反叛,及南梁与吐谷浑十万大军图谋关中,更不会有柔然悍然出兵,以复仇之名进犯六镇。
而短短三年之间,接连这三场惊变,使我元魏国力大损,已不及先帝在时之五成……
之后又是你暗进谗言,使太后对李承志渐行疏远,以致他独立不世之功,最终不但无赏,反被困于京中,倍受冷落。
而后还你挑拔离间,拔弄是非,使我与元英视李承志为浑水猛兽,屡次迫害于他,更险些使他横死于京中。如此日积月累,终是逼的他日渐与朝廷离心离德……
致此,也还算不上狂澜难挽。若能让他平安就封于卢龙,以平州东临大海,北邻六镇,南接青州,背抵幽、定两州之势,李承志便是龙困浅滩,猛虎入笼。
偏偏又是你私心做祟,视李承志为心腹大患,予上党围杀予他,却手段不济,棋差一招,终逼的他龙潜于渊,虎循山林。
便是如此境地,尚也有转圜之机。便是他坐拥河西与西海,有火器之利,但也只是偏于一隅。莫说以我元魏举国之力,便是关中与六镇之兵,将他平定也不在话下。
然而依旧是你不知死活,欲火中取粟,先是借抵御柔然之机,行瞒天过海、釜底抽薪之计,为北地五州与六镇之乱埋下祸根。
而后你猝然举五州反叛,又借刀杀人,诱长孙道与罗鉴大战,使六镇也陷于你手。如此朝廷与你就如两虎相争,最终却使李承志坐收渔翁之利,终成心腹大患!
致此,已是狂澜即倒,大厦将倾,眼看国祚艰难,更有灭国之祸,皆是因你贪心而起,且一手所为,你说,太后该不该恨你?
你饱读经史,也算博学之才,岂能不知‘始作佣者,其无后乎’的道理?但凡换做他人,必立誓将你高氏斩尽杀绝,鸡犬不留,才能解心头之恨。
而正因为太后姓高,不忍高氏子嗣孤绝、香火难继,才甘愿冒天下之大不韪,予你高氏一条后路,你去问我:何至于此?
高首文啊高首文,常言欲壑难填,得寸进尺,不谓如是……”
元澄每说一句,高肇的心便沉一分,直至如压巨山,不堪重负,更是压断了他最后一丝幻想:无论降与不降,高英必会致他与死地。
但高英是高英,不是人人都如她一般行事阴绝,不留后路。
且朝中多有明智之志,更有宗室无数,就不信会任由高英肆无忌惮,独断专行,以致万劫不复?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4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