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羊百万……照此规模,柔然出动的兵力至少也该在二十万往上,便是三十万也有可能。
而即便北路足有大军十万,也就堪堪五万。以五万胜三十万,谁敢说这不是又一场旷世之大胜?
前有皇甫让、李亮、皇甫忠,后有李松、李丰、李永寿。甚至才能平庸、字都不识几个的李时都有大功分润,唯独自己与张敬之跟看戏一样,白跑了一趟,白逛了一场?
要是早知道崔延伯已大败,柔然也已退兵,哪还需皇甫让舍近求远,从榆中东岸奔袭千里之外的薄骨律?
他达奚麾下虽多为新军,但也是打过不少仗的好不好。难道连场顺风仗也不敢打?
更何况还有战马三万余匹,战车三千。若是急行,从张掖至薄骨律也就一千五百里,走的再慢,七八日也到了。
说不定自己好几日前就坐在薄骨律的城头喝酒了……
达奚的脑子里已然浮现出突闻西海大军沿大河西岸北上,元遥手忙脚乱的退守六镇的情景。
他更能料到,便是再给邢峦十万兵马,他也不绝不会固守于西岸的薄骨律镇城,而是连夜退守东岸,并烧毁所有渡口,缴清所有船只。
这不是猜测,而是必然。
莫说元遥与邢峦,便是将举天之下的所有名将聚在一处,听闻吐谷浑的十万精骑、崔延伯的二十万大军,并柔然的三十万悍卒相继败于西海之时,也只会避其锋芒,有多快退多快。
有时候,势不可挡,所向披靡这样的用词,并非只作称赞之用,更会当作有如天助的左证。
而越是老于行伍、久经征战之辈,越是相信这个道理。是以即便皇甫只率一千兵,邢峦与元遥也只会退避三舍。
皇甫让甚至都不用死伤一兵一卒,就能逐走元遥,骇退邢峦。
这可是当世之名将……名将啊,过了这个村,哪还有这个店?
爷爷扬名立万的机会,就这么飞了?
达奚羡慕的眼珠子都红了:“你都既已得柔然退兵之讯,为何我与张司马丝毫不知?”
这一听就知道在怪李承志,莫说是李亮,怕是李承志当面,达奚也是这个态度。是以李亮也不在意,笑吟的回道:
“此讯非来自郎君,而是元遥,是以中郎与司马才不知。算一算,便是郎君也刚收到讯报……也是阴差阳错:数日前,我与皇甫将军正欲分兵,准备一路沿东岸清缴溃兵、收复子城(今甘肃省兰州市皋兰县)、媪围(今甘肃白银市景泰县)诸县。另一路伐木造桥,选一水浅之处渡河。
多方查探,最终选在西羌(今甘肃省临夏州永靖县)大河古渡……但方遣前军过河,都还未来得及立桩,却恰好就撞上了往榆中予崔延伯、元澄传令的元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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