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仗,朝廷可谓是一败涂地,兵溃如山。便是元澄怕的要死,猜疑高英会不会将他千刀万剐,以解心头之恨。但他左思右想,还是回了京。
不回又能如何?
若换作他人,大不了咬咬牙,弃京中家小于不顾投了李承志,尚也能苟活性命。
就如元鸷!
但他元澄早被李承志视作九世之仇,便是投附,又能落的什么好下场?
若真能苟全性命,高肇早就做了,又怎会轮的到他?
所以左右不过一死,倒不是赌一把:如今正值朝廷危难之际,但凡高英尚有一丝理智,便是出于安定人心的目的,也绝不会将他如何。
只因此次大败全非他元澄之过。而高英再恨他咬牙切齿,缘由却羞于启齿:毕竟当初构害李承志,是元英首倡,高英允准,并授意高肇予暗中配合。
怎么算,这主罪也安不到自己头上……
是以得知西海增兵陇西的当夜,元澄当即启程,近如八百里加急,日夜不辍,快马奔行。
也就一日一夜,元澄便至京城。人都似被巅的散了架,更如大病了一场,下马之时连路都不会走了,被人抬着进了皇宫。
今日并非朝日,各尚书各归各部,各司其积。除尚书令、丞并诸侍中,另有辅臣于式乾殿当值。
正好是太尉元诠。
听城门急报,称任澄王一日便奔行千里,下马之时已然气若游丝,元诠只是呵呵呵的冷笑了一声。
元澄这要不是演的,他敢将脑袋割下来当球踢……
自一月前,端钟三日一响,至一日一响,甚至一日数响。送入京的尽是噩耗。不知高英是害怕,还是不耐,强令无论何讯,一律不得再敲钟。
但常人不知,众辅臣还是一清二楚的。知道慕容孝与崔延伯大败,柔然也大溃而归。如今只余崔延伯率七万余残兵、元遥率二十万新降镇军,予陇西与沃野苦苦支撑。
求援的奏呈天天都有,求粮的呈奏更是一日三报。无非便是敌已至,粮已绝,若朝廷再不施以援手,怕是连大河都守不住。
但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如今朝廷也是黔驴技穷,殊无良策。
只要上朝,太后不是喝骂,便是哭嚎,尽陈元英、高肇、元澄误国之罪。日复一日,听的久了,也难免有些烦。
但至少知道,如今这灭国之祸,皆赖这三人嫉妒贤良、迫害忠臣所致。
是以即便同为宗室,元诠也委实对元澄生不出好感来。如今见他惺惺作态,更是厌烦不已。
不过都是修炼成精的人物,便是不喜,也不会显露于脸上。元诠假意关心了几句,又令黄门扶元澄予偏殿等候,称是要亲自秉呈太后。
至昭阳殿知会过秦松,高英便令他入内。进去一看,太后与皇帝正端坐于殿上,其下是刘芳与游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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