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蠢货……还不慢些……这般急,你是要撞墙不成……”
身后一声急喝,李承学猝然醒悟,忙一靳缰。但等马收住势,已然离李承志不足十丈了。
“二哥!”
李承学跳下马,又挠了挠脑脑,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辛苦三弟!”
李承志回了一句,往后张望。只见十余骑皆如李承学一般灰头土脸,仅凭脸,哪能认得出哪个是李始贤,哪个是李承宏。
好在父子皆是身高腿长,待一下马,便被李承志认了出来。
李始贤归心似箭,若非他屡次催促,李承学焉敢将马催的如此之急。但等看到心心念念、牵肠挂肚的嫡子,李始贤忽然又生出了几丝愧意。
分别还不足两年,西海却如沧海桑田,白云苍狗,变化之快令他猝不及防。
这全赖李承志雄才大略,励精图治,才有如今之局面。惭愧的是,他这父亲却无半分助力。
李始贤九死一生,受尽磨难,险死还生之际都不曾红过眼。此时望着那张面如冠玉的脸,却忍不住眼眶一热,鼻子一酸。
看李始贤虎目含泪,李承志也是感慨万千,五味杂陈。
其余不知,对于李始贤,他还是了解几分的,是绝到不能再绝对的古人心态:在他心目中,估计阖府上下,包括母亲郭玉枝在内全加在一块,也抵不过自己一个。
如今再看李氏基业渐成,他这个族长、家主、父亲却不曾出多少力,自然百倍交集,感慨万千……
感叹之余,李承志施施然的就往下一拜:“孩儿不孝,让父亲受苦了!”
“跪个鸟毛……你是想一头磕死为父不成?”
李始贤像是被踩到了尾巴的猫,如闪电一般的奔了过来,死死的托住了李承志的双臂:“你日后可拜天、拜地、拜鬼神、拜社稷……但这世上,哪还有受得住你一拜的活人?”
说着一顿,又拉着李承志仔仔细细的瞅了起来。
近两年未见,此时再看,李承志愈发的风神如玉,英姿焕发。父子二人站做一处,就如爷孙。
如此才是意尚风流,惊才逸世的好男儿。
李始贤越看越是满意,越看越是得意,但嘴上却半点都不饶人:“掐指算来,你已二十有三,本是早该畜须了……至少看着稳重些?”
也不止是李始贤,就连李始良、张敬之也屡次提醒他,说他相貌太过英俊,美则美了,就是太过年轻了一些,最好还是畜须的好。
但他哪有时间打理?
莫说了胡子了,连这头头发他都恨不得递个精光。
李承志刚要解释,又听李承学低声分辩道:“不论严暑还是寒冬,天不见亮,二哥便出了府,不至夜深人静,万家灯火皆熄之时,绝不见他下衙。便是元儿,一月中也就能见他两三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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