壮卒看了看李承志,见他微微点头,才朗声应道:“四月征鄯善之时,被城头落石所中……当时小人任什长之职……”
征鄯善之时……距今也就将将三月?
元渊忍着惊疑:“你又是如何活下来的?”
壮卒未见李承志点头,是以打了个哈哈:“不过是小人命大!”
观其神色与语气,元渊一听就知是敷衍之词。
他家学渊源,自己也算得上久经阵战,莫说是亲眼所见,就是听都很少听过受伤如此之重,还能活下性命的伤卒。
定然另有缘故。
但人家不想说,还能逼问不成?
元渊本能的想到了李承志那一手出神入化的医术。
定然是他妙手回春,使这种本必死之人起死回生。
而医术只是其次,元渊惊疑的是,这些人的脸上并无戾色,眼中更无怨意,相反一见李承志便目中含泪,纳头就拜,可见对其感激之情,也就更知定然是李承志下死力气救回来的。
此人只是一个伍长,其余伤卒皆隐隐以此人为首,想来只是普通兵卒。由此可见这般伤残之卒,西海定然不少。
而召于此处做工,也绝非李承志敲骨吸髓,更非给口饭吃这般简单。十有**是怕伤卒心生郁结,自以为无用,从而了却残生。
只此一点,朝廷便是拍马也难及……
怪不得不论降卒来自关中、敦煌,还是六镇。也不论之前是强是弱,是汉是胡,但凡归附六镇,就如脱胎换骨,士气如虹?
皆因李承志将“爱兵如子”这四个字做到了极致。
元渊怅然若失,久久不语,刘芳也只当是他惊奇于李承志的医术之高。
而如杨舒,眼珠却转个不停。在李承志、兵卒、并渠中的铜水,并渠底草席上铜粒之间不断打量。
心中更是思绪万千,数次欲言又止,终是没敢张嘴。
只因杨舒心里清楚,如果李承志不想说,说是将刀架在他脖子上也莫想听到一句真话……
冶铜、制币的过程也没什么好看的,李承志开门见山,直接让李始良打开了币库。
币库建在地下,足深丈余。四周用五尺厚的石砖砌筑,内围又用钢板焊死。
就连每一道门,也是用近分许厚的钢板焊制。
予这个年代而言,天底下再没有比这里还安全的地方了,莫说是人,连只苍蝇都飞不进来。
下了两层台阶,又开了三道铁门,终于见到了币库真容。
随着壁灯一盏盏点亮,众人目瞪口呆,恍然如梦。
亮,不是一般的亮,眼睛都被刺的睁不开。
地库虽还不足一丈高,但极大。左右不见边际,前后也足有十丈宽。方圆每一丈间均有足有成人腰粗的立柱支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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