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看过,却为捷报,是为报喜不报忧矣!”
杨钧一声叹息,“个中详情,倒也曾耳闻一二!”
“朝廷不报喜,难道将李承志险些攻破高平,夺占泾州的实情诏告于天下?”
杨椿冷笑一声,又道:“如今就如摇尾乞怜,更将数万民户,数十万旦粟黍运至陇西。怕是下一次,就能应李承志之求,将岐州拱手相让。再下次,难保不会是整个关中……”
此番话一出口,杨津的脸色更加难看。有意替朝廷辩驳几句,却无处下口。
穷思许久,他才愤然道:“朝廷也是无奈之举,意在示敌以弱,缓兵之计而已,二兄又何必危言耸听?”
谁都知道这是缓兵之计,但问题是能不能缓的过来?
杨椿也懒的与他争辩,又问杨钧:“季孙如何看?”
杨钧摇了摇头,只吐了一个字:“难!”
这个难说的是谁,不言而喻。
有意襄助朝廷平乱的几人,心更是往下沉。
杨钧忙里偷闲能来一趟,自然是心中有数。他也不愿意与杨氏兄弟在这里争执,以免生隙。故而有意问道:“大兄如何了?”
杨椿也未遮掩,怅声叹道:“自立冬以来,一日差过一日。若不用那醉心的药酒,便痛的不能自己,整夜难眠……”
“醉心的药酒?”
杨钧心中一动,“从何而来?”
杨舒站起身,朝杨钧做了个揖:“去岁冬,我随元伯公(李韶)出使西海,央求李承志专程调配……若无此药……”
刚说了一句,杨津眼一横,杨舒便一噎,剩下的话再难出口。
但杨钧焉能听不出:若无李承志配的药酒,杨播早生生痛死了。
然公是以,私是私,杨津自是不愿杨舒此时提起,更不愿在杨播面前提起,以免影响杨播心志。
这杨五郎想的倒是周全……
杨钧暗叹一声,又劝着杨椿:“二兄在信中说的明白,此关乎我杨氏百年兴哀,自是大意不得。为免祸起萧墙,故尔弟以为,还是要请大兄定夺……”
只“祸起萧墙”四个字,便道尽内中真谛,凡堂中之人无一不是心中一震。
不能朝廷与李承志都已休兵,杨氏兄弟倒先打了起来……
“也罢!”
杨椿怅然一叹,又高声道:“士业(杨播长子),进去看看,若是大兄醒转,就说我等求见……”
过了足半个时辰,杨侃才去而复返,将几兄弟请至北院。
李承志没有上过手,不好推断杨播具体的病因。但经杨舒描述,断定杨播十有**是癌。
这病只能等死,李承志也就勉为其难,用曼陀罗花粉配了些药酒,讣杨舒带回了华州,用来给杨播镇痛。
起先杨播不以为意,但自半年前,病痛越来越重,已夜不能寐,痛的整夜整夜的在榻上打滚的时候,他才知道这东西的妙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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