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着打着,最后没有力气了,整个人就趴在了蓝礼的怀抱里,嚎啕大哭起来,“我想你,蓝礼,我好想你,可是你一直都不在,爸爸也不回来了……妈妈,妈妈……呜呜呜,我好想你,为什么你不在我身边?为什么你们不能一直都待在我身边,永远都不要离开?为什么?”
一声接着一声的质问,彻底击溃了蓝礼的所有防线,他回答不上来,也无法回答,只能呆愣在原地,泪水在眼眶里连连打转,鼻头酸楚地说不出话来,甚至就连一点安慰的话语都想不出来。
最后,蓝礼只能是轻轻地将安妮拥抱在坏里,轻轻地拍打着她的后背,连连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是我的错,真的对不起。”
心酸得就连声音都无法继续坚强下去,心碎如斯。
那闷闷的哭喊声,在怀抱里涌动着,不需要拳头,也不需要力量,轻而易举地就可以击溃所有防线,让人缴械投降。深呼吸,再次深呼吸,却依旧无法控制住滑落的泪水,蓝礼最后只能紧紧地咬住牙关,将所有的酸楚都吞咽下去。
活动室里的护士和其他志愿者纷纷走了出来,朝着蓝礼投来了询问的目光,但蓝礼却摆了摆手,拒绝了他们的帮忙,只是用口型说道,“我可以。我可以。”
蓝礼就这样盘腿坐在地上,放任着安妮将所有情绪都宣泄出来,没有离开,也没有站立,就这样保持着动作,安坐在原地。
许久许久,安妮的哭声渐渐平复了下去,似乎在蓝礼的怀抱之中睡着了,蓝礼这才小心谨慎地调整着自己的动作,活动了一下微微发麻的四肢,以旁边的墙壁为支撑点,慢慢地站立了起来。然后抱着安妮朝着她的病房方向走了过去。
安妮就好像无尾熊一般,紧紧地抱住蓝礼,就连在睡梦之中,胖乎乎的小手也死死地环绕着蓝礼,拒绝放手。
但安妮也是一身狼狈,蓝礼也是一身狼狈,最后还是在阿妮塔的帮忙之下,这才将无尾熊慢慢地解除封印,平放在了病床之上,然后就看到安妮紧紧地抱住了那个抱枕,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那没有安全感的模样犹如惊弓之鸟般,让人又是鼻头一酸。
阿妮塔暂时留在病房之中照顾安妮,而蓝礼前往了更衣室,更换了一件上衣,刚才那件上衣已经被眼泪和鼻涕彻底打湿,甚至还出了一身汗,整个人都汗津津的,无比沉重。在如此酷寒的冬天里,一不小心就可能要感冒了。
但蓝礼此时却没有心思打理这些,快速地清洗了一番之后,就再次回到了安妮的病房之中。还好,小妮子似乎真的累坏了,依旧在沉睡之中。
阿妮塔看着专心致志地注视着安妮的蓝礼,眼眶也是不由微微一红,轻声说道,“她从来不曾说过。我是说,她询问过你的动态,但我们知道的也着实不多,就连新闻报道里都找不到,所以我们也回答不上来,每一次,她都表示失望,却没有多说什么。我们也不知道。”
说到这里,阿妮塔的声音就停顿了下来,视线落在了混混沉睡的安妮身上,“只是最近这几个月,她变得不爱说话了,更多时候都是呆在活动室里看书,我们安排了心理医生,但暂时没有结果,还需要更多时间慢慢交流。”
“我们总是以为孩子什么都不知道,但其实,孩子比我们想象得要聪明许多。”蓝礼轻声回答到,嘴角勾勒出一抹笑容,却苦涩难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