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姬不明所以，看着梅大人，皱眉道：“怎么又是你？”

李慕看了看梅大人和称心，又看了看地面的寒霜，沉默了片刻后，对幻姬道：“你先回去，晚些时候我再去找你。”

幻姬不满道：“为什么，我才刚找到你……”

李慕道：“听话。”

幻姬沉默片刻，说道：“好吧，那我在房间等你。”

她看了一眼梅大人和称心，一个人飞向主峰道宫。

李慕走到梅大人面前，叹了口气，说道：“陛下，您这是……”

他明明已经用灵螺确定过了，如果站在他面前的是女皇，那么不久之前，灵螺另一面是谁，是她预判了自己的预判，然后提前做出的准备吗？

“梅大人”脸上布满寒霜，语气没有一丝波澜，问道：“你们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称心站在她的身后，同样用不满的眼神看着李慕。

这件事情说起来，是李慕此生最大的耻辱。

他本不愿意再提，但女皇既然已经看到了结果，也没有必要再对她隐瞒过程。

于是李慕实话实话，将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简要的描述了一遍。

周妩气的胸口起伏不止，羞怒道：“你忘了朕是怎么告诉你的，朕三番两次的让你小心那只狐狸，你却偏偏被她所迷，朕的话一句也不放在心里，你要气死……你要气死小白吗？”

称心胸口鼓鼓的，附和道：“就是！”

李慕视线望向她，她立刻将身体完全躲在女皇身后。

明明是她自己生气，却每次都要假借别人的名义，李慕小声说道：“小白已经知道了，她没有生气。”

周妩指着李慕，怒道：“你！”

她挥了挥衣袖，冷冷道：“我们走！”

话音落下，她和称心同时消失在李慕的眼前。

李慕并没有立刻追上去，他躺在草地上，嘴里叼着一根草叶，仰望碧蓝的天空，心中思虑着，他和女皇的关系，是不是应该挑明了。

一个装傻到底，一个打死不说，还不知道要拖到什么时候。

不如趁着这次机会，和女皇表明心迹，既然她不愿意主动迈出那一步，李慕只能逼她一把了。

李慕飞回主峰，来到她们住的那座道宫前。

称心伸出双手，挡在李慕面前，说道：“主人说了，她不想见到你。”

李慕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她立刻抱着头，躲到一边。

她永远忘不了李慕杀那些申国人的手段，直至今日，心底对他还存有一丝畏惧。

李慕走到道宫前，推开殿门，已经变成本来面貌的周妩坐在桌上，偏过头不看李慕，冷冷道：“你还来找朕做什么，去找你的狐狸精去。”

“臣遵旨。”李慕已经走到她身旁，又转身走向外面。

周妩一掌震碎了白玉石桌，怒道：“你给朕回来！”

李慕又走回来，说道：“不是陛下让臣去的吗……”

周妩气道：“你现在知道听朕的话了，早干什么去了，朕让你小心那只狐狸，你小心了吗？”

李慕深吸口气，说道：“这是臣的私事，臣为公对得起大周，对得起陛下，陛下不是臣的娘子，不能管臣的私事。”

周妩嘴唇颤了颤，脸上露出惊愕的表情，她难以想象，这样的话会从李慕，从她最信任的臣子，从她最喜欢的人嘴里说出来。

他不是喜欢她的吗，在梦里她们都，都那样了，他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

周妩心中伤心至极，被家人背叛，成为太子妃的时候，她没有这么伤心，被父亲当成棋子，背负天下人的骂名登基的时候，她也没有这么伤心。

心中一种悲怆的情绪浮现而出，难以自制，周妩偏过头，不想让李慕看到她的泪水。

她竭力平静自己，淡淡说道：“你走吧，去当你的妖国皇后，朕以后再也不想看到你。”

李慕缓缓看向她，说道：“可臣想看到陛下，臣每天都想看到陛下，臣想和陛下一起看日出，一起看日落，一起养花种菜，锄作耕田……，如果这都是臣的一厢情愿，臣会消失在陛下面前，永远不会出现。”

周妩的泪水还停留在眼眶，嘴唇微微张开，短时间内遇到人生的大悲到大喜，即便是她，一时间也难以回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