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在水井里呢?”
小旗官微微后仰身体,惊讶的道:“伯爷,要想下毒在水井里,还要保证毒死人,那得放多少毒药啊!”
方醒愕然,然后就问道:“找到了什么?”
小旗官马上就眉飞色舞的道:“闫大建家里烧过东西,可他终究还是心存侥幸,在卧室里有个小夹层,一般人肯定发现不了,可咱们是谁?锦衣卫!哈哈哈!”
方醒没问是什么东西,他只需要知道闫大建该死就足够了。
可小旗官却压根没瞒他。
“伯爷,福建那边的左参政写信给闫大建,说他交代的事会去做,保证把当年的事弄清楚。”
小旗官得意的道:“弄清楚,这种话不是第一次了,就是说要抹干净,把以前那些事都抹干净。”
方醒随后就去了城外。
就在城外的一座荒山上,辛老七带着两个家丁在挖坑。
在半道上他就让那些干这活的人回去了,而这么谨慎只是担心被闫大建的朋友来掘墓。
坑不大,因为没有棺材。
那匹马就站在边上,目光哀伤的看着安纶的遗骸。
安纶就躺在临时做的担架里,被布包裹着。
坑已经挖好了,辛老七请示了方醒。
方醒低声道:“你此生煎熬,若有来世,愿你一家平安。”
然后他沉默的看着家丁们把遗骸放进坑里,填土。
“老爷,要做记号吗?”
方醒摇摇头道:“他没了亲人,此生他肯定不愿再回首,那么就让他在此孤独的长眠吧。”
于是地面没有坟包,而是平坦的模样。
“等明年这里又是野草遍地,希望你喜欢。”
方醒微微颔首,然后转身下山。
说是山,实际上就是个小山坡,方醒没多久就到了山下,辛老七他们却拖了一会儿才下来。
“老爷,那匹马不肯走,跑了。”
方醒上马绕到了另一边,就见到那匹马已经跑了上去,正在安纶的埋葬地周围转圈。
四野空旷,马儿的悲鸣传出很远。
战马悲鸣了许久,然后双膝跪下,就此卧在了那里。
辛老七感慨的道:“老爷,这是要殉葬啊!”
“这世间只有安纶在意它……”
……
因为闫大建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抓到了东厂,而后东厂起火,再后来闫大建一家被毒死……
这一切让人震惊之余,也在思索这里面的原因。
“听说是那个安纶和闫大建有仇,反正我家那亲戚就是这么说的,说一把火就烧死了他们俩。不过那安纶虽然是太监,可却是身负血海深仇啊!”
大清早,杨大叔就开始显摆着自己的消息灵通。
吃面条的客人里有人也知道些,就放下筷子说道:“那安纶一家子都死在了闫大建家里,造孽啊!也难怪安纶要铤而走险,哎!”
另一人说道:“听说罪魁祸首是闫大建的儿子,闫大建只是包庇。”
“他儿子呢?被毒死了吧?”
“没,说是在福建做官。”
“那他肯定跑不了!”
一群人在说的热闹,却没注意到边上的英妹已经泪流满面。
她低头拭去泪水,低声道:“我知道你就是安公公,上次听到的……”
再次抬头时,她对杨大叔说道:“杨大叔,帮我看着摊子,我有事晚些回来。”
不等杨大叔答应,她撒腿就跑。
她一路跑到了东厂的外面,可此刻东厂的外面站着的是锦衣卫的人,而且凶神恶煞的。
“离远些!”
有权利的人总是习惯性的行使自己的权利,哪怕是对着一个女孩。
英妹默然走了,没多久再次回来,却是带着香烛和祭品。
“哎哎哎!你这是干嘛呢?滚!”
一个锦衣卫单手握住刀柄准备过来,正好出来的沈阳见了就骂道:“狐假虎威,滚!”
于是英妹得以点燃了香烛,摆好了祭品。
沈阳饶有兴趣的看着她在祈祷,等她完成了之后就问道:“你在祭祀谁?”
英妹抬头,脸上泪水纵横,“大人,民女在祭祀自己的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