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剪刀……剪刀……”
白姜在地上的床头柜里找到剪刀,快速将床单裁成好几条,接好后绑到床腿上,将床拉到床边。这时候房间里已经彻底充满浓烟,火光蔓延到床的位置了,白姜眼睛痛,感觉遮口鼻的湿毛巾也在热气中即将被烘干。
事不宜迟,她将被单绳丢下去,拉着被单绳子往下爬。
楼下有人还在砸窗户,看见她瞪大眼睛,拍着窗玻璃流泪喊“救命!”。
白姜摇摇头,她自己都自身难保,没有余力去帮助其他人。踩住楼下的窗台修整两秒后,白姜继续往下爬,外墙体都是温热的,她并没有攀爬的经验,只能努力抓住绳子不停往下挪,掌心被摩擦得生疼她也不敢松一分。但床单只有一床实在太少了,她只爬了两层就觉得不行,被单绳被拉拽得越来越细,她皱着眉头解开腰间的被单绳,再摘下毛巾接上去,勉强又多爬了一层来到六楼,最后停在这一楼的窗户外面。她发现这一间里面毫无动静,不知道是人晕过去了,还是本就没有人。
外墙上挂着不少跟她一样借着被单绳逃命的人,低楼层的绳子足够长,很快就能逃出来,和她一样运气不好在高楼层的人,此时也遇到了跟她一样的难题。
如果她房间下面每一个房间的人都用绳子逃出来了的话,那么她就能够借用楼下的绳子,一层又一层地下去了。
不过这只是美丽的幻想,严峻的现实摆在眼前,她到底该怎么下去?底下聚集的人越来越多,白姜扫了一眼,还看见几块红色,她不敢去想那就是摔死的人。
“加油啊!快点爬啊!”下方的人大声鼓励。
白姜深吸一口气,看准左边隔着两个房间的窗户有一根长长的被单绳垂着,上面没有人在爬。她没工夫去想这根绳子的主人是脱困了还是出事了,只知道自己得想办法过去,利用那条绳子。。
她扯着绳子踩外墙挪过去,伸长胳膊去够,可是完全没有别的着力点,她挪动一米后脚下一滑又荡了回去。
哗啦啦!
不少玻璃窗户破碎,包括她眼前这一面。
破碎的玻璃锋利炙热地刺向她,白姜下意识侧头眯眼,侧脸剧痛。
玻璃破碎,火焰朝她舔舐而来,白姜感觉到自己的衣服烧了起来,忙压住墙将火压灭。抬头看去,八楼破损的窗户探出火苗,正在烧她的被单绳,再过一会儿这根绳子就要撑不住了。
她低头看一眼,咬牙松开手,整个人在楼下幸存者的惊呼声中往下坠。
“天啊又有一个人掉下来了!”
“她死定了!”
几秒后,白姜赌赢了,她抓住了四楼窗户挂着的被单绳,整个身体狠狠地掼在墙上,痛得她发出闷哼。
她看见被单绳被崩得紧紧的,这根绳子同样着火了!时间不多,白姜赶紧往下爬,在爬到二楼时绳子断裂,她在空中调整姿势,砰一声摔下楼。
这一摔她浑身剧痛眼前发黑,有几秒失去意识。
“妹子你没事吧?妹子!”
白姜感觉到自己被抱住,她闷哼着睁开眼睛,看到一个女人正抱着她。
“你做到了!你没有摔死!”年轻的女人激动地说,“你还活着!”
“咳咳!”白姜咳出血来,女人惊呼,“你吐血了!”
“没事,麻烦你扶我坐起来,谢谢你。”白姜不以为意地说,她的眼睛看着酒店。
“哦哦!”
酒店已经陷入一片火海,火和浓烟从窗户涌出来,还在外墙上的人陆续跌下楼,白姜看见九楼有一个人坐在窗户上哭,哭着哭着跳下来。
地上砸出血花,那人连抽搐都没有就死了。
白姜再抬头看天,天灰蒙蒙的昭示着不详,这里的一切都太诡异了。
“你真的没事吗,你都吐血了。”女人害怕地收回视线,关心白姜。
明明是陌生人,却因为同一种危险的境遇亲近起来。白姜垂眸:“没事,你知道我们怎么会在这个地方吗?”
女人摇头:“我也不知道啊!我醒来就在房间里了,还好我的房间在一楼,砸开窗户就能逃出来。”忽然想到什么,女人脸色大变,脱口而出,“不对啊!我明明已经死了啊!我出车祸死了啊,那么大的货车——”
她惊惧地看向白姜。
白姜却松了一口气,还好自己不是特殊的。于是她安慰地朝女人笑笑:“别怕,我也是死人,我们都一样的。”
女人震惊地瞪眼:“你、你也死了?”
“嗯,癌症,死得透透的了。”白姜不在意地擦嘴角的血,患病时她吐血都吐习惯了。
除了尸体,周围有好几十人,或站或坐,叽叽喳喳的议论声传进白姜的耳朵里,不少人都有自己已经死亡的认知。
那眼前这座着火的酒店是什么意思?难道这是新型的火化方式?
女人尴尬地笑笑:“那个,我叫做林薇,蔷薇的薇,你叫什么名字?”
“白姜,做菜用的那个姜。”
林薇哈哈笑:“你的名字真有趣,你是不是很爱吃姜。”
“我吃姜过敏。”
“……”林薇转移话题,“我去问问别人有没有什么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