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礼叹道:“正是如此,抄了有三年左右,那小商贾开始向他要求涉及朝廷和道门隐秘的文书了,依旧是这个价钱。他此时醒悟过来却已迟了,三年来他抄了上百份邸报和通报给这位西夏商贾,收了人家不到三百两银子,他想抽身,人家哪里肯答应,他若想退出,人家就要写信揭发他,因此他一发而不可收拾,乖乖被人控制,直到事情败露。”
赵然也好半天没说出话来,堂堂府宫监院,为了这么点小钱就把自己不知不觉中卖了,当真令人痛惜。
只听东方礼又问:“你知道他怎么暴露的吗?”
“礼师兄你就别卖关子了,是不是挖出萝卜带出泥?”
“的确如此。这监院了不起啊,利用号房提供的财物,在郊外兴建了一个女庵,专从各地搜罗年轻女子加以调教,传授曲乐歌舞,专修闺房秘术。这件事一干就干了八年,若非三个月前从庵中逃出来两个,此事怕是依旧没人察觉。”
这是赵然第二回听说道门内部发生的这种事情,上一回是在庐山接受审查时听杜腾会提过,记得杜腾会说的是武昌青元宫,没想到浙江也出了这种事。不过想想也就释然了,江南烟花之地向来就有调教瘦马的风气,在这种地方当监院,又是个被人拐入歧途的,手中有权、前途无望,不拼命享受还能做啥?
“这监院奢靡享受了八年,如今落马,也算是得其所哉。”
东方礼道:“如果仅仅如此,也不至于将我们三清阁卷进去。此事爆出来后,先由浙江万化观和总观方堂联合查处,这厮一进去之后便竹筒倒豆子,把所有事情全招了……”
“倒也光棍。”
“他只求速死。”
赵然暗暗叹息一声,接着问:“礼师兄继续。”
“他交待的大罪主要是两条,其一,就是被迫当了西夏十多年的细作,这也是我去调查案子的因由。策反他的西夏商贾如今不知逃到了哪里,浙江周边各省都在通缉。其二,按照他的交待,这座女庵共有十二名女修,嗯,按他的说法,称这些女子为女修……除了他自己享受外,最大的用途,便是选拔比较出色‘女修’,然后送往上三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