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先生吃了一惊:“你怎能是知道,我折损寿数救你还魂?”
虎子苦笑一声:“您不说,就当真我看不出来么?好歹我是您一手带出来的徒弟,那前堂布置的阵法,我也是能瞧出一些眉目的。更何况您又不是伍子胥,怎能是一夜青丝白发?”
“过了这个村儿,没有这个店儿。”彭先生咬了咬牙,说,“今日不取我性命,到来日,我便是不认承这件事了!”
“您莫不是,不愿意要我这个儿子吗?”
“好!”彭先生一拍扶手,颤巍巍扶起了虎子,拥在了怀里,“我……我彭秀篆有儿子了!”
彭先生激动之间力道大了一些,竟是勒得虎子有些喘不上来气。虎子拍了拍彭先生的后背,轻唤了一声“爹”,彭先生才觉出自己失态,连忙松开了手,将虎子扶回了炕上。
再一瞧彭先生,已是老泪纵横!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十余年前那桩荒唐事,是彭先生心里一个结,也是他命里的一道劫。直到虎子松了口,唤了他一声“爹”的时候,他才解开了这个结,渡过了这个劫。
现在他已经顾不得什么为人师表的尊严了,频频去擦眼泪,惹得虎子笑得更开了。他是未曾见过彭先生这般模样的,现在看着,心里竟是觉得更亲近了几分。
“哈哈哈哈!好小子!我没看错你!”这爽朗的笑声,也不能是旁人,正是李林塘。他推门而入,先是拾起了刀归鞘,再是拍了拍彭先生的肩膀:“师兄,你有个好儿子啊!”
彭先生面色一沉:“你在房外偷听?”
李林塘赶忙打了个哈哈:“哪啊……这不是听月月说你们还没聊完,催你们来吃饭吗!没偷听……就听见一点!不过话说回来,师兄你也当真是胆子大,你就不怕这傻小子起了杀心,真弄死你?”
“净说浑话!”彭先生叹了口气,“我不怕,我当时若是死了,我心甘情愿。倒是你,既然是在外面偷听,怎不见你出手阻止呢?”
李林塘嘿嘿一笑,朝躺在炕上的虎子一挤眼睛,说:“师兄,你这是当局者迷!这傻小子,我本是看不上眼的,但是他能去杀安德烈,他就不会杀你。”
彭先生一头雾水:“这话怎么讲?”
李林塘摇了摇头:“此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你这儿子性情不大像你,倒是与我多有几分相似。”
“不要胡说!”彭先生也晓得李林塘是在调笑,“不过也对,当初我给他取名,是要与你这只憨虎做一个兄弟的……”
虎子躺在炕上,看着自己师父师叔说笑,只觉得前所未有的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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