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雨菡没有食言,她以未婚妻的名义先后两次去探望、劝说她的男朋友,没想到她男朋友极为顽固,不仅不思悔改,反而扬言出狱后要弄死抓捕、审问他的公安人员。为此,他被判了十五年的重刑。叶雨菡无可奈何,郁郁寡欢,本来就忧郁的眼神蒙上了浓重的阴影。七夕情人节前一天下午,她打电话给解正,说要最后一次探望和劝慰男友,问解正愿不愿陪她一起去。解正知道这是对他的考验,也是他表现自己侠肝义胆的极好机会,便爽快地答应了。随后,他通过手机向她发了一首自己创作的七律《孤雁》,以表自己对叶雨菡只可意会不可直露的情愫:
风泊鸾飘孤影生,云愁雨恨更多情。
中宵残梦连辽海,满地愁思入江城。
和思长流惟月色,与心对语是蛩声。
遥知君已三更起,灯火黄昏在旅程。
一个小时左右,叶雨菡就在手机中向解正回了一首七律《花蕊》:
柔魄娇魂孕育长,金钩玉蕊渐开张。
风前微吐芳菲气,月下轻含珠露光。
带粉吹开尽幽梦,用心留得是真香。
如丝如缕闻花语,残夜声声欲断肠。
解正从叶雨菡的诗中隐约看到了希望,他兴奋得夜不能寐,辗转反侧,拂晓之时才迷迷糊糊地睡了一会儿。
第二天,解正没有敢用办公室的车,他怕被人认出来惹出麻烦,而是向朋友借了一辆车。他本来想叫叶雨菡坐在后座,但叶雨菡未能理会他的用心,居然堂而皇之地坐到了副驾驶的位置上,让人一眼就能看出他俩的关系不一般。解正内心打鼓,唯恐碰上熟人特别是领导,好在老天保佑,从市里到出城后均无撞见熟人。由于各自想着心事,两人几乎一路无语,一个多小时就到达了离焦尾县县城二十公里左右的监狱。
在叶雨菡探望男友的这段时间里,解正坐立不安,忧心忡忡,他好像在等候着对一个罪犯的判决。此起彼落的蝉鸣,听起来刺耳而烦躁,连叽叽喳喳啁叫的山雀,都显得饶舌而不合时宜。偶尔有几声乌鸦怪叫,使解正一阵惶恐,全身起了鸡皮疙瘩。手表的秒针“格、格、格”地跳动,时光的流逝清晰而沉重。
近处的几只山雀突然“卟哧”一下飞走,叶雨菡终于回来了。她绷着脸,一声不吭地上了车。凭感觉,解正知道自己胜利在望了。他轻声问叶雨菡:“怎么样,有结果吗?”
叶雨菡眼睛红而湿,冷冷地说:“我已仁至义尽,看来他无可救药,只能咎由自取。”
解正已经知道了结果,这是他梦寐以求的结果,内心充满了无可名状的喜悦,但他竭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从表情到声音都体现着一种同情:“小叶,事已至此,你就别再难过,别再沉湎于往事之中了。雄关漫道真如铁,而今迈步从头越,我相信你有光明的前程和美好的归宿。现在请你发话,我们往哪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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