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婉蓉心中一时间有种难以言喻的触动油然而生,永乐县主如今的境地又比自己好上多少?
饱受非议,未婚夫身死,外祖父通敌,前有狼后有虎,若自己是她,哪里还有心情去帮助他人摆脱困境?而且帮的,还是曾经欺辱过她的人。
若她是永乐县主,只怕恨不得所有人都过得惨不忍睹……
或许就因为自己的父亲母亲从小教给她的,就只有这些肮脏的念头,所以一开始就注定一败涂地。
一滴悔恨的泪水不知不觉间悄然落下,魏婉蓉的脸上扬起了一抹领悟的笑容,随后缓缓跪了下来,深深的朝着夏浅薇的方向磕了个头。
这一拜,不仅仅是为自己,更为差点儿被她拖累的孩子。
此时御前公公看了一眼夏浅薇的方向,恭敬的福了福身,随后朝着魏婉蓉催促道,“魏小姐,事不宜迟,该离宫了。”
而门内的尚书夫人眸光一闪,作势就想冲出来,却立刻被两名侍卫拿出剑抵住。
她的神色焦急无比,“公公,那臣妇呢?臣妇是被冤枉的啊!”
然而御前公公却是皮笑肉不笑的扯了扯嘴角,眼底满是轻蔑,“皇上交代了,既然尚书夫人这般忠心耿耿,就留在庄妃娘娘身边伺候,不得踏出宁闲宫半步!”
什么?!
“不,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啊——”
然而不论尚书夫人如何哭喊,还是被狼狈的拖往宁闲宫的方向。
很快,榻上的庄妃幽幽转醒,望着头顶上陌生的帷幔,鼻间充斥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耳边却是传来了一道熟悉的声音。
“娘娘觉得如何?”
庄妃僵硬的转过头去,便见御医们不知何时早已散去,空荡荡的屋子里唯有夏浅薇一人站在榻旁,而数名掩着口鼻的宫人则匆匆从门外而过,那一幅幅慌张的模样,让庄妃很快回过神来。
“你,你在这里做什么?来人——”
看着夏浅薇脸上淡淡的笑容,庄妃强忍着心中不安朝着门外呼唤道,却听眼前的少女语气惋惜的回了句,“娘娘莫不是忘了方才发生的事情?”
“……”对了,魏婉蓉呢?还有那云国公主,皇上,皇上又去了哪里?
庄妃挣扎着打算起身,一阵眩晕感当即袭来,她抬起手抚了抚自己的额头,立刻发现身上不知何时沾染上的血迹。
这诡异的一幕让庄妃有些手足无措,她当即恶狠狠的瞪向夏浅薇,虚张声势的咬着牙,“敢对本宫如此无礼,四殿下不会饶了你的!”
“娘娘身染疫疾,还是不要胡思乱想,安心调理身子才好。”夏浅薇只是淡淡的挑了挑眉,随后好似想起了什么,随口提醒道,“娘娘怕是有所不知,四殿下已经命人将宁闲宫里的所有人都看管起来了,毕竟娘娘如今惹下大祸,若不大义灭亲,一旦疫症散播开,四殿下这段时日的努力可就都白费了。”
什么疫症?!
庄妃狐疑的低下头来,忐忑无比的撩开自己的袖子,便见一片片触目惊心的斑块不知何时出现在她白净的手臂上。
那种浑身燥热心慌的感觉再次让她轻喘起来,哪怕庄妃平日里如何冷静,在这一刻还是失去了理智。
外头古怪的嘈杂声,宫人们避之不及的眼神,自己身上的异样,无一不在告诉庄妃,夏浅薇并非在吓唬她!
“是、是你!是你对本宫施了妖法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