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仆役此前在齐郡游侠儿面前表现得唯唯喏喏,看起来就只是几个伺候人的普通佣人,但此时暴起发难,一个个都是极度悍勇,反而将齐郡游侠儿压着打。
赵和乘着这个机会,撒腿便跑。
赵吉同样也跑开,不过两人并没有同一条路,慌乱之中,同时也是有意无意,他们跑散开来。
跑了没多久,赵和猛然一纵,爬上一棵树,然后如猿猴般在相邻的树之间跳来跃去,直到离开第一棵树数十丈,这才又下树。
对方就是带了猎犬,也不可能继续追踪他的气味了。
他没有急着逃走,而是悄然回头。
对方也绝对想不到他会往回跑,即便他又留下什么气味,对方也只会以为是他逃时无意留下的。
当他接近罗运之时,他瞅了个机会,借着风吹动树枝落下一片积雪的机会,悄然爬上树。
此时罗运已经被包围了。
一半虎贲军都去追捕赵吉的仆役,围着罗运的包括谭渊在内,一共是十五人。
“新帝用你们这些齐郡浮浪子弟,想要打开局面从五辅手中收回皇权,想法未免有些简单了。”
跌坐于地的罗运环视周围,徐徐地说道。
“罗先生人在终南隐居,对朝堂中的事情倒是很了解。”谭渊蹲下身,微笑着道:“那么罗先生可知道我此次来,真正目的是什么吗?”
“呵呵,我如何会知道?”罗运不答反笑。
“罗先生,我的上司叫公孙凉,不知你是否知晓其人?”谭渊慢慢起身,背着手踱起步来。
“公孙凉……没听说过。”
“公孙先生是纵横家一脉,他最擅长的就是用人。”谭渊道:“他早就收集咸阳城中的逸事趣闻,得到一个消息,因此调了铜宫令温舒前来担任新设的刺奸司司直,这位温舒,罗先生想必熟悉吧。世人只道他自称法家弟子,只会刑讯逼供,却不知道他其实更擅长抽丝剥茧,从无数案牍图籍中寻找关键线索。”
“哦,原来温舒这酷吏也投入新帝手下,新帝倒是荦素不拘,什么样的人物都用啊。”
“温舒用了一日半夜功夫,从咸阳户籍入手,发现了一个有趣的事情,罗先生大才,曾经名动咸阳,往来俱为公侯,为不少达官显贵座上之客、入室之宾。但三年前的元月二日之后,罗先生却从咸阳消失,终南山里却多了一位隐者。”
罗运眼睛微微眯了起来,这一次没有再接话。
“是什么原因让罗先生放弃名声、前途,跑到这荒山野岭之中啃野菜吃树,却又不舍远离咸阳这伤心之地?公孙先生与温司直都很感兴趣,故此遣我来请罗先生去,他们说了,罗先生若是配合,那就是天子之上宾,当年之耻亦可报之,甚至……罗先生当初失去的人或许还可以用别的方法找回来。”
罗运仍然未答。
谭渊停止踱步,看着他一笑:“不过,看情形罗先生并不领情,没关系,反正公孙先生与温舒也有交待,他们只要罗先生这个人,罗先生若是配合,那也不过是锦上添花罢了,现在没人捣乱了,请罗先生随我们走吧。”
罗运终于开口:“那你这昏君爪牙可知道我又为何会留在这里等你么?”
“嗯?我给了你一箭,又让人盯着你,还早就备好了猎犬,难道这一路上你还有脱身的机会?”
“我留在这里,就是想看到你面上失望的神情。”罗运微微一笑:“这是我能为她做的最后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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