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公孙凉与嬴祝绑得太紧,根本无法脱身,他却不然,他只是后来秘密投靠,也是公孙凉安排在朝堂上的暗子。
现在他这个暗子没了束缚,也没了靠山,他必须尽快给自己找到新的靠山。
这个靠山当然不会是赵和,而是大将军曹猛。
朝堂之上,再没有别人的实力能与大将军相提并论,所以他现在要做的,就是迎合大将军之意。
“诸位,天子乃至尊之位,须得名正言顺,合乎祖宗法度!”万安猛然大吼,声震朝堂:“诸位所荐者,或为亲好,或为私谊,有谁将大义之名和祖宗法度考虑进去了?”
“大义之名,祖宗法度?”有人早看不惯他,当即冷笑:“你倒是说说,大义在谁,祖宗法度又在谁?”
“大义自然在嫡长,祖宗法度亦是立嫡长!”万安回头怒视其人:“你服还是不服?”
那人被他言语所慑,向后退了一步,旋即意识到自己失态,恼羞成怒:“嫡长是谁?”
“自然是逆太子遗孤!”万安盯着赵和,伸手一指道。
朝堂上的吵闹之声,顿时安静下来。
曹猛将赵和带入勤政殿,而且是在议论废立之事的勤政殿,这确实是个信号,但是当朝诸人也都是极聪明的,觉得这个信号背后,似乎还有些名堂。
曹猛若真是属意于赵和,理当直接提出,而不是这样。
所以众人都隐忍不言,许多人举荐别的赢氏宗族,目的都是为了试探曹猛的真意。
偏偏有万安这个急于投靠寻找新靠山的,不按常理行事,直接就将赵和推了出来。
赵和也愣住了。
“逆太子遗孤何在?”太尉李非一扬眉,盯着万安,如蛇视鼠。
万安敢在别人面前厉喝,面对李非,立刻老实下来,他恭敬拱手:“在大将军身侧。”
“逆太子乃烈武帝所定之案,是否尚有遗孤都不知道,你何以指认大将军身侧者,就是逆太子遗孤?”李非又问。
万安顿时语塞。
“小人投机之心!今日朝会之后,你自己请辞吧。”李非冷冷地道。
万安面上涨得通红,他看向曹猛,希望曹猛能够替他说话,但曹猛却是面无表情。
“万安虽是投机小人,跳梁鼠辈,但他的话却没有说错。”又有一人道。
却是一位区区侍御史,原本与万安是同僚,万安愤愤地回头瞪他,只不过此人此刻对他已经是毫不畏惧。
“我听闻此前大宗正曾将逆太子遗孤重归族谱,既是如此,逆太子遗孤至少可以算得上是嫡长了。”此人一边说一边看着曹猛的表情,见曹猛没有喜怒之色,便又道:“虽然嬴迨谋逆,但此事乃烈武帝遗愿,理当被承认!”
有人想要反驳这话,但想了想,又都没有开口。
烈武帝在最后两年,建思子宫,清除江充在朝堂上的残余势力,种种举措,都证明他确实是后悔了。既然烈武帝后悔,那么在其去世之后,将逆太子的遗孤重列入宗室牒谱之中,也可以说是实现了烈武帝的遗愿。
“既然大家没有意见,那便如此吧。”一直在旁没怎么开口的上官鸿,此刻强打精神,慢慢地说道。
这几天下来,也不知是劳累过度,还是心中疲倦,上官鸿显得老了许多。
“逆太子遗孤可列入新帝备选,还有人有意见么?”他又问了一句。
众人都没有回答。
“那么,哪位觉得有比这遗孤更适合的人选,亦可此时提出。”上官鸿又道。
仍然没有人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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