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萨如曼收回了视线,命令强兽人苦工们为憎恶取来兵器。
门板那么宽、完全没有开锋的巨剑被巨型异化种握在手中,显得过于短小。
人头大小、满是锋锐尖刺的链枷在他们面前也只是儿童手中的玩物,只有五、六人合抱的纯铁制攻城锤才勉强能称得上合格的武器。
这些异化种们随着萨如曼踏上扶梯,拱卫在黑塔之下,坚固甲胄上遍布荆棘铁刺,有些甚至深深地插进骨肉之中,浑浊的绿色血液滴落在尘土上,慢慢积聚出一滩血泊。
无数矮小苍白的强兽人苦工,拿着锤子攀爬上异化种的身躯,一边唱诵着古怪神秘的颂告,一边讲铁钉打进异化种的四肢百骸。
“吼!”
异化种扭了扭脖子,随意地将身上的一名兽人苦工拽到身前,盘纠鼓胀的筋肉略一施展,便将悲惨嚎叫着的同类拧成麻花,贪婪地吸食起不断留下的血水。
没有理会强兽人同胞们畏惧的眼神,异化种扬天咆哮,丑陋扭曲的筋脉撕裂脊背,如同八爪章鱼一般高高立起,疯狂舞动。
白袍巫师笑了,他轻点了一下权杖,无穷无尽的气势磅礴深邃,如渊如海。
“我,萨如曼,因当为魔君之下,万人之上!”
白骨权杖猛然敲下,整座黑塔缓缓震颤起来,强兽人苦工拖拽着粗大链条,通过笨重的铰链机械将一个个铁制牢笼从深渊裂缝里拉上地面。
“我的造物们啊,准备战争吧,用反抗者的哀嚎作为魔君回归的礼赞!”
整整二十万强兽人,一万巨型异化种,还有五万头被封印在钢铁牢笼之中、周身皆用玄奥符文雕刻着的盘曲黑影。
那些沉睡着的黑影,就连迟钝暴躁的憎恶都能感知到潜伏其中的暴虐酷烈,仿佛无底地狱中永恒不熄的炉火,意欲将一切焚烧殆尽。
魔王索伦的军队,在迷雾山脉的山脚下蓄势待发,准备要用铁与血,浸满**中土大陆的每一寸土地。
高悬于遥远魔多山巅之上的燃烧巨瞳,朝向西方,那片富饶安宁的繁华之所,眨了一下眼睛。
“......至尊魔戒,找到它。”
没有任何一个人类,能够资格聆听到魔君的低语,只有滚烫喷涌的熔岩,无声无息地破碎了一个气泡。
————
骑着白马,站在山岗上巡视四周的葛罗芬戴尔可以用自己身为精灵的荣誉担保,此生从未看见过如此奇怪的景象。
一只地精驾驶着没有马牵引的马车,穿越过满布荆棘的幽暗灌木丛林,颠簸着向他飞速驶来。
灰袍巫师甘道夫、他的好基友神行客阿拉贡以及几个霍比特人坐在马车后座,面色苍白,都趴在马车边沿不停呕吐。
“停下!”
葛罗芬戴尔立马从短暂的失神中回过劲来,他轻轻一拽缰绳,座下白马立刻会意,载着他向奇怪马车奔去。
从身后箭袋抽出贴有灰鹰翎羽的桦木箭矢,搭在弓上,略一瞄准,精灵一贯的高质量工艺水准使得相距百米的弓箭仍能保持着堪称完美的飞行曲线,射在马车的车门上。
很可惜,未能击穿敌军的装甲。
来自二十世纪钢铁工业制造的双层夹板车门可不是什么软弱不堪的**或者粗糙冶炼的单层板甲可以相比,箭矢带来的动能冲击只能造成车门上一道微不可见的凹陷。
葛罗芬戴尔惊愕地瞪大了眼睛,看着地精施施然地驾驭马车横冲直撞奔驰过来,在他面前极为潇洒地做了个漂移动作,飞扬起漫天尘土。
“咳咳,咳咳。”
葛罗芬戴尔拼命的咳嗽起来,与其说是被尘土呛到,倒不如说那辆马车后部喷出的黑色烟雾更让他作呕,闻起来像是地狱的味道。
安度因一脚踹开车门,摘下了鼻梁上厚重的漆黑墨镜,淡淡地对精灵说道:“汽车尾气到底有多好闻,你们这些骑宝马的永远不会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