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子修这时才觉出不对来,他看向云楚忱,便见那眸子中满是厌弃跟嫌恶。
好像看着什么垃圾一般。
他微怔,随即后退了一步,再去看,仍是嫌恶,再后退一步,将云楚忱的全貌看清,却仍是嫌恶。
这怎么可能?
云楚忱不是爱慕他爱慕的死去活来吗?
不是无论如何都要得到他吗!
他脸上终浮起一层恼怒:“我是体谅你突然被夺了亲事,你怎生不知好歹?”
“我知不知好歹,关你什么事?”她真想让信儿把魏子修的脑袋拧下来看看,里面到底长了多少囊虫。
可惜信儿眼下还在学规矩,暂时没带着她出门,云楚忱这会倒有些后悔了。
她毫不留情的说道:“小公爷若是不太清醒,不如跳到太液池中洗洗脑子。我还有事,恕不奉陪。”
云楚忱拉起魏妥妥,狠狠瞪了一眼魏子修,转身上了马车。
魏子修站在原地,看着云楚忱的马车渐渐远去,脸色变得越发难看,铁青一片。
他不信!
云楚忱明明将他看的无比重要!
他从来都相信,只要他勾勾手指头,这个女子就会为他付出一切!
可这是怎么一回事?
马车上,魏妥妥笑的上气不接下气:“他……哈哈哈,今天的人算是丢尽了!”
云楚忱两眼望天:“我还想问你,他这是受了什么刺激了?”
魏妥妥收了笑,撇了撇说道:“他这个人占有欲极强,在他看来,你已经是他手心里攥着的人了,却突然生出这等变故,煮熟的鸭子没说一声就飞了,还对他毫无留恋,这怎么可以?他得从你口中听到你的痛不欲生,恋恋不舍,才能心满意足的奔赴下一场盛宴那!”
“呵……这么说,只有他不要别人的份儿,没有别人嫌恶他的份儿!即便是有,他也不信!”
魏妥妥点头,满脸的幸灾乐祸,“想必今日云姐姐的一番话,能让他好好清醒清醒。”
云楚忱一阵反胃,“他怎么与你同路过来?”
“自从我回来,他便一直在观望,今日是想试探我对之前的事情记得多少呢。”
“之前的事情?”
“嗯,我还没被送回老家养病的时候,他可是做了不少‘好事’。”魏妥妥冷笑,“那时我虽已经得了失魂症,整日浑浑噩噩,但发生的事情,我可都记得清清楚楚。”
“看来他并非不心虚。”
二人说着话,马车已经快到大安宫。
大雪过后,天气又冷了几分。
因为平遥公主的吩咐,除了供人行走之处,其他地方的雪都没有清扫。
两人一进凛霜殿,便觉得整个殿宇都笼罩在白蒙蒙的雾气里,庭院之中被雪压沉的梅枝,如红霞缀于雪中,煞是好看。
走了片刻,便见平遥公主身边的大宫女拢烟迎了过来。
“两位总算是到了,公主殿下昨晚一直盼着,都没怎么睡好,直说今日要堆个最大最高的雪人,兴奋极了。”
云楚忱神色如常,笑道:“公主殿下天真无邪,真是难得。”
拢烟闻言目光不受控制的一颤,连忙垂头掩饰,屈膝道:“二位请随奴婢来吧,公主已经在小阁设了榻,赏雪赏梅都是极好的。”
因平遥公主不能常出去走动,因此宫殿中的一应事物都十分齐全,相比其他公主,凛霜殿的大小今次于端成公主在宫里时所住的宫殿。
云楚忱跟魏妥妥点头应着,跟随拢烟一路去见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