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没多久,连姨娘就有了身孕。
云泓远毕竟是第一次当父亲,兴奋欣喜之下,又被连姨娘处处哄着,心眼就渐渐的偏了。
这样的情形在周遭的人看来,还能怎么想?
云泓远后来虽然有所察觉,但男人总是好面子的,年轻男人更是会为面子抛头颅洒热血。
那时候的云泓远又怎么会先跟衡阳郡主低头呢。
但现在,云泓远年过三十,逐渐步入中年,好多事情都已经想的通透,更愿意去追逐自己的本心,所以当他看见衡阳郡主肯坦然面对周遭事宜,而不再龟缩躲避的时候,他莫名的希望她能一直这样。
所以,他鬼使神差的来寻求和解,虽然方式有些奇怪。
“阿暇……”云泓远喉头滚动,说的很是艰难,但话还是出了口,“那时我年轻气盛,做错了许多事情,又不肯轻易低头,这些年来,是我对不住你。”
衡阳郡主背对着云泓远,紧咬着下唇。
的确,她没有想到云泓远能说出这一番话来。
这么多年来,她早就想开了。
她心中牵挂的人,一个是太后娘娘,一个是云楚忱,早已没了这个男人的一席之地。
但听到云泓远的话,她还是忍不住哽咽了。
原来她并没有将自己的委屈全部消化掉。
那一点点情绪的拉扯逐渐扩大,将她整个人都囊括了进去。
“我知道,一个爱答不理冷面相对的女人,和一个把你当成天柔情似水的女人,其实很好选择。”
云泓远听见她颤抖的声音,心下也跟着一颤。
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她流泪。
内疚也好,心疼也罢,他迟疑片刻,还是走过去扶住了妻子的肩膀,“阿暇,是我愧对与你,面对你,我只有心虚惭愧的份儿,又有什么立场去怪罪你厌恶呢?你有什么气,冲我发出来就是,千万别一个人憋着躲着。”
衡阳郡主感受到肩头那一双手,终于忍不住放声大哭。
门外,姚嬷嬷跟几个大丫头一直站在那听着屋里头的说话声,听见衡阳郡主大哭,素裳忍不住想要进去看看,姚嬷嬷却拉住她摇了摇头。
“郡主心结始终没散,不管今后她与侯爷如何相处,这结还是解开的好。你们难道想让郡主像太后娘娘一样,临去都带着遗憾?”
几个丫头对视一眼,终是叹了一口气,站在原地没动。
…………………………
二皇子大婚的前几天,礼部就已经开始了各种繁琐的礼仪。
毕竟是嫁入皇家,半点马虎不得,许家也是忙的加不占地,夜夜灯火通明的布置筹备。
与先前大皇子成亲时一样,许多人都盼着正日子这一天的热闹,而其中最可看的,就是发嫁妆这一路,在长安一众高门世族眼里,嫁妆比迎亲典仪更有看头。
云楚忱并不想凑二皇子和许琳琅的热闹,但魏轻轻连着送了三回帖子过来。
虽然云魏两府的亲事已经不成了,但云楚忱在魏轻轻眼里依旧是财神下凡,不能放过。此外,魏妥妥也死活拉着她一起去,美名其曰,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这次是沈嘉儿包下的雅间,她一见到云楚忱,就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显然是想奚落她被魏子修给“抛弃”了。
不过云楚忱只是扫了她一眼,简单的点头招呼,就路过了她,冲着魏妥妥笑道:“你来的这么早,这嫁妆还要好一会呢!”
魏妥妥看了一眼魏轻轻,示意不是自己想来这么早,然后说道:“咱们先坐着说会话就是。”
正说着,连家九姑娘连曳走了进来,见到众人安安静静的见礼。
云楚忱有些诧异。
沈嘉儿竟然还邀请了连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