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楚忱一怔。
成国公府,汝宁侯府,再加上殷家,似乎都没有参与到党争之中……
“原来如此……”
云楚忱和晋亭相交的目光中间,隔着青花海水纹香炉中清清淡淡升起的香烟,显得飘忽而不真切。
就想这波谲云诡的朝局,真真假假,瞬息万变。
“即便如此,你也要事事小心为上,地方官不见得有多大权利,却个个都是老油条,且身后牵连甚多,你与他们往来,凡事三思而后行,不可莽撞。”
为了防止地方督抚和按察使徇私舞弊、官官相护,钦差到了地方后,除了处理一般性地方事务和督办军务外,往往会调出“情罪重大以及事涉各省大吏”的案件审理覆核。
这样一来,不可避免的会与某些地方官产生摩擦,甚至得罪地方官背后的人。
“那是自然,不过,你也不用太过担心。钦差行督查之职,如果有地方官员对钦差造成了威胁,等于明晃晃的承认了自己有问题,所以地方官员有时候将钦差的安危看的比自己还重要。”
晋亭坐在云楚忱对面,身后是云山楼阁、仙人来去的四扇屏风,清浅空灵的颜色衬得他一身湛青衣袍鲜明而冷峻。
云楚忱蓦然发现,晋亭这半年多来,竟是迅速的成熟起来,从前玩世不恭的模样,再难见到。
“怎么了,又发呆?”
云楚忱听见晋亭询问,才反应过来自己竟然看着晋亭走神了,见对方一脸得意和调笑,她轻哼一声扭过头去,“既然你都想的这么明白,我也就不必担心了。”
“那怎么行?”晋亭连忙起身凑到她身边,一把拽下她腰间的荷包,说道:“你的日日想着我,夜夜想着我,时时刻刻都要想着我!”
“哎!你拿我荷包做什么!”
晋亭避过她的手,迅速将荷包收紧怀里,“还不知道要出去多久,总得给我个念想不是!”
“你想要,我给你拿个新的,那个是用旧了的……”
晋亭摇头,“不用,我就要你用旧了的。”
云楚忱脸比方才更红了几分,啐道:“呸!脸皮真厚,好了!你快回去吧!伯父伯母想必还有许多话要叮嘱你……”
晋亭点点头,又细细密密与云楚忱说了许多悄悄话,才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外面的又开始飘起细密的雪花,零零散散,像是一个个字胡乱舞动,想要组合到一处变成一句完整的话,却又不得其法。
丫头们见云楚忱望着晋亭离开的方向出身,都捏着帕子掩唇笑起来。
春芜眉眼弯弯,说道:“姑娘从前就似这天上的雪似的,冰冰凉凉,空空荡荡的冷清,自从与晋二公子定亲之后,姑娘整个人都变得不一样了!”
云楚忱回头嗔笑着看她们:“就你们话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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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澜院一派和气,琉璃院却是一片愁云惨淡。
云千亦自己毒自己被揭穿,在府中几乎传为笑话。
她身体本就要弱些,再加上肝气郁结加上天寒地冻,这几天风寒缠身,脸色差的如女鬼一般。
云挽心过来的时候,云千亦正咳的厉害。
到底是自己的亲妹妹,云挽心眼中闪过疼惜,问丫头:“用药了没有。”
幼菱小心翼翼的答道:“奴婢煎了药,但姑娘不可喝……”
云千亦缓过一口气,冷笑道:“用不着你假惺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