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人一扫平日的病态冷清,变得俏丽了许多。
她将昨日新做的一幅《雪梅图》抱在怀里,说道:“走吧,去前院。”
天气依旧寒冷,府中的腊梅却愈开愈盛,淡黄的花瓣被风卷起,沁着冷香。
云千亦拣了小道,一路往云泓远的书房去。
刚要让小厮通报,不期然门突然从里面被打开。
四目相对……
天地一片雪白,云千亦一身鹅黄站在天光云影之下,双眸澄澈明亮,仿若梅树化成的仙子。
薛至看着眼前的少女,面色先是现出几分愕然,而后是惊艳。
云千亦知道自己美在何处。
她生的柔弱,再怎么改变也不可能从里到外改变自己的气质,最后也只会是东施效颦不伦不类。
但她能将自己的优势发挥极致。
这份柔弱,在她刻意装扮之下,变成了纯净。仿若一张白纸,一尘不染的纯洁明澈。
试问,哪个男子能拒绝的了这样的无暇的女子?
薛至在这一瞬间,为自己之前的三心二意感到羞愧,他那等心思,简直是对眼前少女的亵渎。
“薛公子好。”
相比薛至的呆滞,云千亦惊讶过后,只是落落大方的向他行礼。
薛至结巴道:“三,三姑娘好……”
“我父亲可在里面?”
“在……岳丈大人,不……云大人在里面……”
云千亦噗嗤一笑,眼神明媚:“那我先进去了。”
薛至有些不知所措,视线不由自主的跟着云千亦回到书房。
云泓远看见云千亦来了,微感诧异。
他已经许久不曾见过这个女儿了。
连姨娘虽然作恶多端,但毕竟与他同床共枕十几年,他怎么可能一下子就斩断所有的情分,所以连姨娘的死,他大半儿都怪在了云千亦身上。
“你怎么来了?”
“父亲,亦儿想到父亲书房里的画还是女儿两年前画的,已经挂的旧了,所以新作了一副《雪梅图》给父亲换上。”
云千亦声音虽轻,却透着欢喜。
云泓远一怔,朝墙上的《牡丹图》看去,这幅画也是云千亦画的。
这个女儿由擅花草,当时他见了这幅画赞不绝口,便将其装裱画挂在了自己的书房之中。
当时,他与两个女儿,还是父慈女孝。
时隔两年,物是人非。
云泓远出神间,云千亦已经打开了画轴。
腊梅枝枝展展,清淡脱俗,不染凡尘。
云泓远见了忍不住说道:“亦儿画技又见精进。”
“多谢父亲夸赞。”
云泓远见她目含欣喜,笑意入眼,这才发觉女儿与以往不同。
他不由自主的看了看门口呆呆站着的薛至,目光来回在女儿和“准女婿”之间转了转,难道是因为定了亲事的缘故?
作为父亲,他是希望女儿好的。
如果云千亦嫁人之后能获得新生,他自是万分高兴。
当下便招呼小厮将那副旧画取了下来,将《雪梅图》挂了上去,仿佛过去的都已消失,从现在便是新的开始。
云泓远的心绪一下子飞扬起来,连连赞道:“好!好!”
薛至也在看这幅画,他没想到云千亦还有这等才情,更觉得自己之前以貌取人是何等肤浅。
云千亦却没久留,走时对薛至也只是淡淡一礼,便出了书房。
薛至心里一空,有种哪里痒痒却有挠不到似的,十分难受。
“姑娘此举真是一举两得,既转变了姑爷的看法,又勾起了侯爷以往对姑娘的疼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