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千亦沉默片刻,突然说道:“听说那个莫恬儿,今日惩罚了姜氏身边的赵妈妈?”
“是,奴婢也是刚听说,赵妈妈被关进柴房了。”
“那赵妈妈会受到什么惩罚,会不会被打死?”
云千亦边说话,边深深看了雨逐一眼。
雨逐心头有种不好的预感,说道:“表姑娘不会那么没有分寸,若赵妈妈死了,她可就不占理了,传出去,别人也会说她不知轻重,落下话柄。”
云千亦眯起眼睛,“哼,是吗?如果是这样,那真是太好了!”
雨逐吓了一跳:“姑娘,您可不要乱来,亲事临近,您很快就要嫁人了。”
纪天姀瞪了她一眼,“反正我就要出嫁了,就算被人发现我弄死了赵妈妈,又能怎么样?姜氏能将手伸到薛家去?晚些时候,你去看看赵妈妈那边是什么人在守着。”
雨逐心知此事躲不过,只好答应下来。
…………………………
寒气仍旧浸染着暗夜,赵妈妈被关在阴冷漆黑的柴房中,环抱着手脚缩在角落。
她知道大户人家的手段,三两下就能将她折腾个半死,所以从被带走关在这里,她的心就一直提在嗓子眼。
但对方并没有什么动静,只是将她仍在这里就不管了,仿佛真的只是小小的惩戒。
她伺候人大半辈子,摸爬滚打一路过来什么没见识过,这点小惩罚最多让她染点风寒。
她心中暗自思量,难不成大姑娘真的是雷声大雨点小?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个婢女说话的声音:“我们姑娘吩咐了,就将赵妈妈关在柴房三天三夜,不给水不给饭。”
赵妈妈能听得出来,这声音就是白天将她带到这里的凝露。
守门的两个婆子连忙答应下来。
然后是一阵远去的脚步声。
四周再次恢复了平静,赵妈妈松了口气。
三天,没水没饭,难熬是难熬了些,但这对她来说也不算什么。
柴房不远处,一个黑影悄声退走。
信儿站在暗处看见是雨逐,便回了风澜院去禀报:“姑娘,琉璃院那边果然来了人。”
云楚忱将过长的烛芯剪掉,说道:“那两个守门的婆子,你交代一番,若是姜氏过来买通,便让她们如实相告恬儿对赵妈妈的处置。”
“是,姑娘。”
夜半,赵妈妈接了门外两个婆子的棉被和馒头,低声道了谢。
一个婆子小声说道:“我们也只能做到这些,表姑娘叫人特意吩咐过,不准给你留蜡烛等易燃之物,免得出什么意外。我们不敢违背表姑娘的意思,你就摸黑吃些东西吧。这边也没什么事,我们就不在这陪您了,凌晨再过来将被子收走。”
赵妈妈再次道了谢,听见柴房的门吱呀一声关上,咔哒一声落了锁,再没有别的动静了。
她咬了一口馒头,还有些温软,心头一松。
看来大姑娘也不过是面上厉害,纸糊的老虎罢了。
填饱肚子,又有了棉被保暖,赵妈妈也没那么冷了,迷迷糊糊有些困倦,浅浅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一丝光亮由远及近,透过门缝投在眼皮上。
赵妈妈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直到那光亮越过柴门到了她眼前,她才清醒过来。
扑面而来的炽烈火热让她头皮一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