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知千里饿殍图?”
庸九诧异的看着她:“知道,雷四一直在找,似乎大皇子也在找,那画上有关于神女山的线索,不过这幅画早就不知道哪里去了。”
“那画能找到神女山?”
“好像是幅地图。”
云楚忱喃喃:“竟然真的是地图……”
庸九瞪大眼睛看她:“那幅画不会在你这里吧?”
“机缘巧合。”
“拿给我看看!”
云楚忱挑眉看她,“你倒是一点不客气。”
“我能帮你画出地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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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云四合,整个大安宫万籁俱寂。
原本在暗夜中无声无形的宫殿轮廓,被灯火重新勾勒的恢弘鲜明。
皇帝在御案前打了个打了个盹儿,迷糊中,好像肩膀被一只有力的手握住。
那人在他耳边笑闹:“你又不想做皇帝,读这劳什子有什么用,不如咱们偷偷溜出宫去玩几日!”
他神色间露出笑意,下意识的伸手想抓住那人,却传来瓷盏清脆的落地声。
李德顺紧走几步上前,见他面上带笑,惊了惊:“皇上?发梦了吧?”
说着,他拨亮殿内灯烛,叫人进来收拾一地碎瓷。
“不如去榻上躺一会吧?”
皇帝愣神片刻,眸间露出失望。
他重重靠在椅背上,仰头看着盘龙飞凤的屋梁出了一会神,才说道:“人死如灯灭,可他死了这么多年,朕,总觉得他还在,时常还会回来扰朕清净。”
李德顺知道他说的是早已失去的安阳王。
皇上口中说对方来扰他,却没有半点烦恼,反而十分怀念。
他劝道:“王爷无论在人间还是在天上,都是惦记皇上您的。”
“分明他是我的兄长,性子却别我跳脱多了。每每他惹事,都要带累我们一干人受罚,可我们几个,仍每次都跟着他瞎胡闹,没个记性……”
这段时间不知道怎么了,他好像回到了兄长还在的那段时间,心里一天比一天空。
心下猛然冲出一股痛处,直冲的他晕头晕脑。
“皇上!皇上您怎么了?太医!传太医!”
皇帝摆了摆手,“不必叫太医。”
这些日子,他的身体有些奇怪,有时发梦醒来,竟然常常认不得眼前的人。
好似记忆被短暂抽空了似的,要好半晌才能恢复过来。
之前他不知是怎么回事,如今才知道是与温玉散有关。
“这温玉散没有解药,越是以药攻之,越是难散药性。”
李德顺道:“还好皇上身体里的药性不深……”
皇帝点头,又问:“元直今日怎么没进宫来?”
“大概是在忙皇上交代的事。”
皇帝沉吟道:“他长大了,终于长大了……”
李德顺见他又陷入沉思之中,没有开口打扰。
这时,一个小内侍轻手轻脚走进来说道:“启禀皇上,皇后娘娘求见。”
王皇后缓步进入殿中,长长的裙摆拖在身后,像紫色的霞光旖旎流动。
“臣妾给皇上请安。”王皇后起身缓步上前,将手上的汤打开递到皇帝面前,说道:“这是臣妾亲手熬制的,皇上用一些吧。”
皇帝脸上并没有什么特殊神色,“皇后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