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姨娘端起茶盏抿了一口,又道:“之前是姨娘太过轻敌,没有看清云楚忱的真面目,以后,姨娘万万不会再让她轻易占了便宜!”
云挽心也知道自己前几次太莽撞了。
“我知道了姨娘,我不会再轻易动手了。”
云千亦在一旁,见二人说完了云楚忱的事,便问起了僖妃在宫里的境况。
连姨娘终于露出一丝笑意:“僖妃娘娘那可是咱们大安的福星!皇上自然喜欢,倘若僖妃能尽快有孕,咱们淮阳侯府的好日子就来了。”
连姨娘看着两个女儿,嘱咐道:“你们要记住,宁可不去踩云楚忱,也不能让自己出差错!听明白了吗?”
两姐妹对视一眼,赶紧点头。
入宫这日。
云楚忱一大早就起来了,沐浴更衣,梳洗打扮,一通忙活。
她亭亭玉立地站在那里,从头到脚都让人挑不出毛病,但是也没什么出彩之处。
二房的云若寒与云从锦,也盛装来到了二门上。
“大姐姐。”
天还未亮,但是云府却被灯笼照亮了一半。
今日云若寒一身湖蓝菱纱裙,长发简单挽成单螺髻,白玉双钗、东珠耳坠,衬得整个人冰清玉质却又内敛疏淡,一看便知没什么争胜之心。
相反,云从锦一袭梅色留仙裙,罗腰轻束,发间点缀着与衣裳同色的簪花,自有一股风流姿态。
云楚忱看着二人的打扮,心中已有判断,面上笑着与她们打了招呼。
三人并未多言,各自在婢女的服侍下上了马车。
晨露熹微,御花园中。
帝后还未前来,满园女子锦衣华服,三三两两低语交谈。
名义上是庆贺皇后生辰,实际上却是选妃,各家也都是知道的,因此不少姑娘的行为举止,都颇有些不自然。
当然,也有云楚忱、云若寒这般,从容自在的人。
志不在此,纯属陪跑的。
避开众人的视线,云楚忱站在假山旁,拈着花瓣逗湖中的鲤鱼,五姑娘云若寒缓步走近:“大姐姐怎么在这儿?”
云楚忱转头看到是她,狡黠一笑:“是五妹妹啊。我在这里,躲个清净罢了。”
“大姐姐也无意皇子妃的位置?”
注意到了这位五妹妹口中的“也”字。
云楚忱一笑,并未直言,而是反问:“那,六妹妹呢?”
一语双关。
既默认了云若寒的话:“是的,我与你一样,对皇子不感兴趣”;
同时,又是在反问:“六妹妹云从锦是否感兴趣?”
当然,云若寒如果不想回答,也可以理解成:六妹妹云从锦去了哪里。
云若寒心中惊讶于这位大姐姐的坦然、坦诚。
她道:“六妹妹一向喜爱锦绣牡丹,同相熟的姐妹赏花去了。”
这话也说的隐晦,但同样回答了云楚忱:喜爱锦绣牡丹,便是留恋富贵荣华;与姐妹赏花,便是去人前露脸去了。
云楚忱笑了:“虽然皇上皇后并不在此处,但这里所有人的一举一动,都会传进他们的耳中。”
人各有志,每个人都有选择的权利,谁又能肯定谁就是对,谁就是错。
云若寒还是第一次,这么近的观察自己这位姐姐。
她穿着天青色云纹罗裳,容颜清绝,顾盼间神采飞扬;但她那副端庄中,总存着几分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冷。
云若寒有些看不透眼前的人,她迟疑了一下,终究还是问出了口问:“大姐姐,若得一心人,可愿摒弃荣华,至死相随?”
云楚忱很是吃惊,没想到这位五妹妹说话竟然如此直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