耐冬硬着头皮道:“圣人昨日有些累了,这才刚歇下。”
崔式笑:“怎么会呢。圣人一向勤勉,往日从来不会在这种时候歇下啊,春闱一事本来就是重中之重,刚刚小朝会的时候,我有一点忘了提了,今儿不解决,明日旬假,还要再往后拖啊。难道是圣体欠安——之前宫中就有传言,说圣人一直在服药,若真的是如此,可不能再瞒着朝野啊!”
他一席话,把耐冬能说的理由全给堵回了嘴里。
崔式又道:“往常不是都在廊下等么。圣人要是还有要事,就给我搬张胡椅就成。圣人也一直要务缠身,估计这时候有更重要的事情在商量。我两个时辰也等得。”
他说着就要往里走,耐冬连忙死死拦住——
廊下就跟屋里隔了层薄木门,能挡得见什么声音!自打崔季明进去了,他都怕旁人听见,把其他黄门都赶了出去,就留了个一个耳聪眼明会办事儿的小黄门和他自己。
要是这岳父大人往廊下一坐,这不就是听现场么?!
耐冬赶忙道:“这样,崔尚书您先一等,圣人或许是有机密要谈。万一您要是听见了只言片语,圣人对您起了忌惮,对您官途也是影响。奴这就去给圣人汇报一下,若是圣人说是今日有空能见您,您再废心神等。”
崔式往里头一看,平日应该站在廊下垂手的黄门一个也不在,还说什么听见了机密,他倒想知道姓殷的跟他大闺女有什么机密好谈!姓殷的就没个好东西!
当年中宗非把崔惠接近宫里去,弄出来个小皇子,一笔坡帐连累到今天!
殷邛登基之后,后宫混乱不堪也就算了,还搞的朝堂上乌烟瘴气,使得他也早早随着崔翕回了南方——
这个从犄角旮旯里长大没人关照的病皇子,折腾了这么久登基,好歹是个政务上励精图治,手段一流的。他觉得崔家历经三代帝王波折,总算是能稳住脚步了,这个小皇帝居然看上他闺女!
妈的!姓殷的是跟他们崔家是有什么孽!
崔式怒极反笑:“好,那公公还请快些,臣在这里等。”
耐冬故作淡定的点了点头,转身往里走去。
他这才走到书房门前,就听见了崔季明似乎抱怨道:“你弄我袍子上了!”
殷胥正在忙不迭的道歉:“我、我没注意……擦、擦干净了。你别走了,今儿留在这儿吧。你这几日不也因为太累没回崔家么?今日你就说是去和那个什么独孤他们去喝酒了吧。”
崔季明勉为其难:“我考虑考虑。”
殷胥急:“你还考虑什么!明日反正也是旬假,你就在宫里呆着好了。你真就一点儿都不想我……我是每天都想着能早上一睁眼就看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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