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班长抱着枪坐在战壕里。
在一波接着一波的最猛烈轰炸中,他放声哭嗥:“每次日本人都是这样,先是用飞机炸,再用大炮轰,还没有和他们交手呢,我们兄弟就得死上一半!我们这一次跑到缅甸打仗,不是有美国人和英国人的支持吗,他们地飞机在哪里。
为什么只有日本人的飞机在我们头顶飞。 为什么我看不到他们的飞机?”
在这一片轰鸣声中,就算是趴在几尺外的士兵。 也根本听不清这个班长究竟在哭叫着些什么。
“我打过昆仑山保卫战,我打过淞沪会战,每次打完从战场上撤下去,我们整排地兄弟,连十个人都凑不齐,他们大部人,都是被活活炸死的!原来我们人比他们多,还勉强能撤出去,现在换成敌人比我们多了!不行……”
说到这里,那个班长在一片弹如雨下,到处都是弹片乱飞的阵地上,竟然站起来了!他瞪着一双充血的眼睛,嘶声叫道:“我不想和他们一样被炸成一堆凑都凑不起来的碎肉,我要回家,我想我娘……”
这名班长的哭叫声嘎然而止,一块二十多厘米长,足足有一斤多重的弹片,旋转的从他地喉部划过,在每秒钟超过三百米的惊人高速下,那块被炸得带着锯齿般锋锐边缘的弹片,轻而易举的就切断了班长的颈骨,把他的头颅带着一起向后抛飞出去。
而跟在那块弹片后面的更多细碎弹片,更是象疾飞而过的蝗虫般,狠狠撞到那具已经没有了头颅地尸体上,在瞬间就炸起了无数朵星星点点地血花。
只是第一次轰炸,第一次炮击,五九八团就付出了八十多人阵亡,三百多人受伤的代价,而在接受这次炼狱式地洗礼时,更不知道有多人吓得失声痛苦,有多少人一时控制不住,而任由热淋淋的液体,浇湿了自己的整条军军裤。
但是却没有人笑话这些当众出丑的士兵,在彼此对望中,就连平时针尖对麦芒争斗不休的“死对头”,也突然发现变得对方变得亲切起来。
而那些参加过战斗,有过实战经验的老兵,看着身边的那些新兵蛋子,眼睛里也再也没有原来那种高高在上的不屑一顾。
不知道多少老兵,把那些被泥沙埋住的新兵重新拉出来的时候,他们没有习惯性的用力踢新兵屁股,在拍掉对方衣服上的尘土后,绝大部分人,只说了一句话:“小子,一定要活下去啊!”
如果这些新兵,能活着看到明天的太阳,他们就算不会胎脱换骨,也会在最残酷的战场上,学会如何保护自己,学会将他们从训练场上得到的知识,融入到这铁与血交汇的战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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