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是长三角形的,大概有十几公分那么长,镜面反射着南枳的眼睛,冷静、冷酷。
玻璃割伤了她的手,鲜血一滴滴落下来,但她的手很稳,脸上没有一丝痛苦的表情。
痛苦的,反而是乔景樾。
他又惊又怕,低声安抚她,“南枳,你放下,我们有话好好说。”
南枳勾唇笑了笑,忽然往前走了两步。
乔景樾忽然狂躁起来。
他也往前两步,胸口抵着玻璃尖儿,尖锐的利器穿透了他单薄的衬衫,微微陷入皮肉里。
“你来呀”他的手也握住了玻璃,同样被割破流了血。
“你来,往我这里来,这是我的心脏,只要稍微一用力,我就再也不会烦你。”
南枳眉头紧皱,“别逼我,你以为我不敢吗?”
乔景樾双眼血红,眼泪在眼眶里发热,“你敢,你南枳有什么不敢。”
南枳咬着唇,手里的力量加重了,跟他无声的争夺着。
伤口割的更深,血也流的更多。
乔景樾就像跟她比赛一样,笑着发狠,只听到嗤的一声,好像割裂了皮肉。
他是个外科手术大夫。
南枳忽然松手,玻璃哗啦掉在地上,顿时在瓷砖地面上摔成了几十上百的碎片,细小的碎片上全是或深或浅的血迹,很是诡异。
乔景樾像是胜利了一般,骄傲的扬起嘴角,“你看看你,还是不忍心伤害我。”
南枳退后几步,并没有说话。
乔景樾感觉到她不对劲,忙上前想要给她包扎。
南枳忽然抓起一块碎片,向着自己的手腕划去--
好在乔景樾快了一步,捏着她的麻筋让她松手。
玻璃掉了,但是南枳好像已经疯了,她拿起洗手台上一切能拿起的东西去砸乔景樾,等东西没了就去打他踢他撕咬他。
俩个人,就像两头困兽,明明只有相互伤害,却不肯松手。
最后,南枳力竭,只觉得眼前一黑,软软的倒在他怀里。
乔景樾把她身上染血的衣服剥掉,又把她的手伤口处理了包扎好。
这个阶段,他自己的手也一直在流血,且他的伤比南枳的要深,需要缝合。
他嫌弃自己的手把她的纱布弄脏了,就随便用纱布先把自己的手缠了缠,又给她弄。
南枳在昏迷中也感觉到了疼,她蹙着秀丽的美,娇嫩的红唇不时的发出微弱的呻吟。
他的动作轻了又轻,因为疼痛麻痹的手不太灵活的帮她缠着纱布。
终于弄好了,他才起身回到浴室,脱掉了自己的衬衣,就这么站在喷头下。
冷水刺激着疼到麻木的手掌,又泛起一波新疼痛,可也只有这样,才能缓解他心头的噬痛。
他不懂,为什么要这样。
本来一个女人而已,来去都不会干扰到他的生活,可为什么结果成了这样?
南枳的话就像这些冷水,一直冰着他的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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