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层秋雨一层凉!
太仓县就只有一座山:真山,真山不大,一到秋雨天气,整座山都被雾气包裹的严严实实。
山上有一座小庙,本就破败,再加雨天路滑,就更没什么香客了。
几个和尚围座在佛像下,在比赛谁抓的虱子多。
一个穿着破旧的僧服,又高又壮,怎么看怎么不像好人的和尚,正站在窗前暗暗咬牙。
这他娘的,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王天木恨恨的骂了一句,举起袖子闻了闻。
一股霉味夹杂着酸臭,冲进了鼻腔。
已经山上装了两个多月的和尚了,王天木大部分的时间里,都是在庙里过的。
他连女人和肉是什么味,都快要忘干净了。
王天木无比的渴望,能找个干爽的地方,把自个给晾一晾,要是能进上海,泡个澡,听听曲,更或是跳支舞,那就更美妙了……
心里正在畅想着,听到外边有走路的声音,王天木按着腰里的枪柄,扒着门缝瞅了一眼。
是刘戈青,虽然打着伞,但浑身都湿透了,一看就是刚从山下上来的。
王天木飞快的打开门,把刘戈青让了进来。
“怎么样?”他急声问道。
刘戈青抹着头发上的雨水:“局座说,让你再等等……”
“等等?”王天木跟睛一瞪,怒声骂道,“我干他娘!”
他非常想不通。
上海戒严时,是因为日本人搜查的极其严密,马春风不让他回上海还情有可原。
但这都已经解封了,租界都已恢复了正常,为什么还要等?
关键的问题时,不是让所有人都等着,而是就他王天木一个。
刘戈青和沈醉等人,都已带着手下在租界开始活动了,但马春风偏偏就是不让他回去。
“老子是来当特务的,不是来当和尚的……”
王天木抓着领口,用力一撕,本就不怎么结实的僧衣被他撕成了一块破布:“不想让老子干就直说,何必神神叨叨的,非要说老子被人给盯上了?
老子倒要看看,我进了上海城,还能有人来把老子的鸟给咬了?”
王天木大手一挥:“走!”
刘戈青暗叹了一口气:这才过去几天,你怕是忘了季云卿和张啸林是怎么死的?
这可是“那个人”的意思,连局座都拿他没办法,你确定你王天木能刚的过?
但自己只是手下,说的多了,还让王天木以为自己是不是在打什么算盘,所以,爱咋地咋地吧……
“就是你们这些人整天里神神叨叨,把这么个东西说的跟神仙一样……”王天木边往外走边冷笑着,“老子就不信,他还是千里眼,顺风耳……我偷着去,他还能知道?”
好吧,你高兴就好!
刘戈青没说话,只是撇了撇嘴。
王天木这是在警告他,别想着告状。
告个鬼啊,电台在你的人手里,难道老子喊一嗓子,话就能飞到重庆,或是飞到“那个人”的耳朵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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