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座刚刚挨到地面,像是被人迎头砸了一铁锤,掷弹兵仰面就倒。
营长清楚的看到,掷弹兵的半个脑袋夹杂着血水,漫天撒开的场面。
谁打的?
“好样的……”
营长只以为是谁运气好,恰好一枪打到了这个掷弹兵的头上。
话音还没落,营长看到从坦克后面伸出了一只手,摸向了尸体旁边的掷弹筒。
营长万分纳闷。
今天的日本鬼子见了鬼了?
怎么个个都是这么畏畏缩缩的?
念头还没落下,营长就看到一股血花冒出,伸出来的那只手已不见了。
一个日本兵满目狰狞的脸从坦克后面露了出来,整个人跌倒在地,抱着手打起滚来。
老子的枪呢……
营长刚想把枪捞过来补上一枪,又见一团血雾彪出,断了手的鬼子的脖子上,赫然出现了一个拳头大的窟窿。
团长反应再慢也醒悟了过来,日本鬼子不是见了鬼了,这三枪也绝对不是巧合。
而是已方这边有神枪手。
是谁,自己怎么不知道?
营里枪法最准的,在这个距离上,打人基本没问题,但哪里有这种露脑袋打脑袋,露手打手的水平?
营长顺着这三枪的轨迹,搜寻着自家的阵地,试图把开枪的人找出来。
“营长,鬼子的坦克快要冲上来了……”
营参谋大声喊道。
听到日军坦克发动机轰鸣的声音越来越近,营长猛的打了个机灵。
自己脑子被驴踢了,现在哪有愣神的功夫?
他探头往外一瞅,坦克已快到一百米的范围之内了。
“爆破手,准备!”营长大吼一声。
一个个士兵半蹲了起来,有的将炸药包或是手雷夹到了腋下,有的挂到了脖子里,更有的直接绑在了胸前。
不管是怎么拿的,每个爆破手都是一脸的悲壮之色。
因为谁都知道,自己不可能活下来了。
要么是刚冲出去,就被坦克上的机枪扫死,要么就是跑到半路上,被坦克后面的日本步兵打死。
就算运气好,能冲到坦克跟前,最后也是被炸死。
营长提着望远镜,又往上爬了一点,以便判断什么时候冲出去最合适。
不远处的方不为也丢了手里的步枪,探手抓过一捆手雷。
觉的手上一沉,方不为下意识的一扭头,发现叶兴中死死的抓着手雷上的绳子。
“你干嘛?”方不为诧异的问道。
“你准备怎么炸?”叶兴中胆战心惊的问道。
“废话,还能怎么炸?扔出去啊……”方不为黑着脸说道。
他发现叶兴中越来越蠢了。
扔出去?
叶兴中睁大了眼睛。
一颗手雷一斤,一捆十个就是十斤,你力气再大,能扔多远?
再一个,就算能扔那么远,但这近一百米的距离,准头怎么保证?
砸不到坦克,或是扔不到坦克底下,最多也就是听个响。
“给老子松开?”
方不为哪有时间管叶兴中在发什么神经,劈手夺过了手雷。
他探眼一看,最近的一台坦克,离战壕至多也就六七十米了。
距离差不多了。
方不为目测了一下,提前预定了一个座标,然后用力的一拽手雷捆尾巴上的半截绳子,十颗手雷的后盖全被拉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