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注一个人,就会想要对他有着更多了解。无论好的还是坏的都行。
蒋旭东是谢浩然的同桌。他生性活泼,话也很多。平时下课与同学打打闹闹,开开玩笑。戴志诚经常听见蒋旭东对谢浩然发表意见,当然不是负面的,只是说他“上课总在看书,换得很勤”。
看书?
换得很勤?
这个事情好像不一般啊!
戴志诚觉得,这应该是自己正在寻找的突破口,甚至有可能成为一次性击倒谢浩然的最佳武器。
关键在于,必须弄清楚谢浩然究竟在看什么书?
如果是课本,或者教辅类的书籍,那另当别论,就当我什么也没有听见,什么也没有说过。
可如果是课外书,就算是《高中作文大全》之类,我也有足够的理由参他一本。
书包很旧,有些地方已经褪色,露出稀稀拉拉的线头。
这不是重点。
包里摆在最前面的书,是一套英文版的《飘》。很厚,分为上、下册。
得意的微笑在戴志诚脸上荡漾开来。封面使用了费雯丽饰演斯嘉丽的电影剧照,他用拇指在那张漂亮的演员脸蛋上用力抹了一下,虽然是纸质的,但是触感良好,心理满足感更好。
第二本是尤瓦尔。赫拉利的《未来简史》,同样也是英文版。戴志诚对此没什么兴趣,直接略过。
第三本书比前面两本薄了很多,但无论封面文字,还是书页里的文字,戴志诚都看不懂。他皱着眉头,从字母外形上勉强看出好像是俄文。这还是得益于父母喜欢《莫斯科郊外的晚上》那类前苏联歌曲,他从唱片和光盘上看到过类似的文字。
越往下翻,戴志诚心里的震惊就越强烈,狂热思维已经消失,被一种沉甸甸的,仿佛成吨钢铁碾压过来的冰凉和恐惧取代。
谢浩然的书包里,竟然没有一本教科书。无论语数英,还是历史地理,甚至就连所有老师当中要求最严格的政治课本也没有带。
更可怕的是,他包里所有的书全部都是外文。除了之前翻找到的英文书与俄文书,还有好像是东野圭吾写的日文书籍。戴志诚没学过日文,也不知道“东野圭吾”这几个日文该怎么写。他只是曾经在书店里看到过相同封面的中文版本,由此作出推断。
至于包里的其它书籍,那些文字戴志诚根本无从判断。
深深的疑问像钉子一样狠狠扎进他的大脑:谢浩然带了这么多的书,他看得完吗?
强烈的畏惧感沿着血管在身体每一个角落里肆意流淌:谢浩然的英文水平已经达到了这个程度?还有,他居然还懂俄文与日文?另外,包里那些自己不知道具体是什么文字的书,他也能看得懂?
情况好像有些失控,明显超出了自己预料的范围。
假的!
一定是假的!
戴志诚瞪大双眼,仿佛是从精神病院逃出来的执拗型患者。他不顾一切翻开那些外文书籍,双手颤抖的幅度相当大,书页被拇指按压着,然后松开,在“哗哗”声中迅速翻页,露出成篇的字母。
没有作伪,也不是套着封皮里面调换了内容的小把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