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老头心中飞速的想着应对的方案,不知不觉带着他们走到了一处小院前。
“这园子怎么看着荒废了。”周大公子意外的说道,整个苏园各处都十分整洁,唯有这处地方蛛网盘结,门上都长满了枯黄的藤草。
苏老头惊醒过来,暗道怎么把他们带到这里来了,急忙含糊道:“这里长时间没人住了,为了纪念我的夫人,所以我没让人动过这里。”
周大公子点头:“是你的大老婆,死了十多年了吧。对了,她不是有个儿子么,我记得叫苏子铭是吧,现在是一方父母官了。”
苏子兴在旁补充:“我大哥从不回来,偶尔来一次也从不来拜祭的。”他的语气里充满了鄙夷,显然对自己那个大哥毫无尊敬之意。
李少阳心里一动:“苏子铭的母亲,死去十多年了,这里是她的故居……”
苏老头的话显然不对,既然是怀念老婆,为什么连卫生都懒得打扫,而且还封死了院子,看着就有点不对。
他站住脚步,望着残败的连灯都没亮的破落小院,沉吟着推了门。
门发出吱呀一声,被一只老式的铜锁锁住了。仔细看去,这门上还贴着一个阿拉伯文的清真符号,十分少见。
苏老头见他竟然动手推门,不禁勃然大怒:“李先生,这里是我家,你要参观也得先听听我的意见吧!”
李少阳头也不回:“我跟杨铭是好朋友,到了兄弟母亲的故居,理应是要看看的。”
说着手指微微用力,扭断了铜锁,门吱呀一声开了。
苏老头握紧了拳头,想着要不要现在翻脸,连周大公子都觉得李少阳有点过分,但这个人竟就这样走进去了。
……
不理会外边的情形,李少阳在黑暗残破的小院子里走着,走进正门看了看,摆设还是十年前的老式家具,看得出来,杨铭的母亲十分简朴,没有一样现代化的家电,只有一台老式黑白电视。
他想到杨铭与苏家的仇恨,此时隐隐约约觉得,或许这股仇恨的真相,就在这间阴森的院落里。
轻轻推开卧室的门,李少阳不禁呆住了。
这里有着一块极具阿拉伯特色的西域毯,四周都是伊兰教的标志,正中还供奉着一本伊兰教古经文。
没想到杨铭的母亲,竟然是一位虔诚的伊兰教徒。
……
李少阳过了许久才从院中走出来。
几人都在外面不耐的等着,于是在这种尴尬的气氛中,周大公子和李少阳便告辞而出。
周大公子要立刻赶回京都,处理一些家族事务,临走时还对李少阳说:“对苏氏还是要手留情,不要赶尽杀绝了,再培养出来这么个家族实在是太难了。”
李少阳自然不会在意他的想法,第二天一大早就电话通知苏子兴,立刻召开苏氏内部会议。
他吃完饭后就带着伊莎贝拉前去。
苏家显然在一夜间做出了应对,这次会议没在苏园举行,而是放到了苏氏在姑苏的商业大楼会议室里举行,此次不但有苏家内部人员参加,还特别请来了一个律师团。
苏老头是要在天龙基金的规章制度范围内,想办法限制李少阳了。
苏老头和苏子兴虽然一夜没睡,但都是鼓足了气,要和李少阳在这里扯皮了。
但李少阳简单的自我介绍一番,便坐来,立刻要听各部门的汇报。
这个汇报又长又臭,加上苏氏属业务实在是太多,到了中午才汇报完了一半,会议室里乌烟瘴气,大家只能先吃饭,然后午继续。
七个小时过去后,会议室里所有人都无精打采,只有李少阳端坐在那里,精神依旧是那么好。
苏子兴年轻还能支撑的住,苏老头昨夜一晚上想应对的措施,已是疲倦欲死,加上年纪太大,到了晚上7点的时候,终于撑不住了,颤抖的站起来,被几个人扶出去,在隔壁的沙发上一躺就睡死过去。
李少阳这时候清了清嗓子:“大家说的都不错,我有几个想法拿出来讨论。”
没有了苏老爷子坐镇,只有苏子兴独挑大梁,很快被李少阳绕进了复杂的话题里。
李少阳首先提出来财务制度的改革,集团内部所有人员,包括现在的总经理苏子兴,在财务支出方面要正规起来,凡是动用到集团财务的,都要开发票,回来报销,而不能像以前一样说句话就完了。
其次是苏氏集团属各大企业都要进行一轮自查,特别是涉及到生态污染的企业,都要拿出一份报告来。
这场会议进行到凌晨的时候,已经没有人能坐住了,大都是半瘫在椅子上,苏子兴眼皮打架,头脑昏昏的,也不知自己说了什么。
到凌晨五点会议结束的时候,足足开了20个小时。董事会通过了三条决议,加入了最新的规章制度里,集团行政部已经接到通知,立刻正式执行了。
到了这时候,头疼欲裂的苏子兴才发觉自己似乎落进了李少阳的圈套。
但仔细想想,财务制度改革,企业自查,这些根本都是浮于表面的小事,对苏氏的核心东西毫无触及,李少阳什么好处都没得到,所以他也没放在心上。
李少阳走出苏氏大楼的时候,不禁笑了:“苏子兴蠢到这种程度,我实在是觉得胜之不武。”
他转身对伊莎贝拉道:“让九儿去做事吧,按照计划如期进行。”
他此时心中想着的,却还是苏园里那个院子,母亲是虔诚的伊兰教徒,那杨铭是否也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