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不是你们所想的。”钟晨再问。
可林焉还是不敢回答,她深怕这是钟晨给她设置的坑,她不敢往里面跳。
“不用害怕,你可以直接告诉我。”钟晨继续道,“我今天没意识杀任何门中之人,而且我的时日也不多了,你可以放心大胆的说出来。”
林焉听在耳朵里,他能够听出钟晨的无奈,特别是他自己说的那一句,我的时日不多了,就在这语气当中,他都能感觉到钟晨叹息。
“嗯。”
终究的,林焉点了点头,嗯了一声,那声音虽然很小,但是落在钟晨耳朵里,还是足够听到了。
钟晨凛然,接着开口道:“可是没有办法呀。”
他如此道:“你以为我想这么做吗,你以为我真是一点人情都没有,你以为我想用强权的手段控制我自己的弟子?”
“不是。”钟晨继续道,“我是没有办法,这世界本就是弱肉强食的世界,这世界最牢靠的永远不是情感而是手段。”
“你必须让自己显得强大,别人才不敢欺负你,哪怕是所谓的弟子,哪怕是我所谓的徒弟。”
“我手掌整个蛊王门,你觉得那些弟子就真的心甘情愿的在我手下,就真的一点想法都没有,他们就没有想过把我从掌门的位置上翻下去,自己取而代之?”
“贪婪,是人本来的**。”钟晨道,“我活了七百年,这些东西我都看透了,哪怕是最亲近的人,哪怕是父子,哪怕是夫妻,在绝对的利益面前也绝对不不可能一条心,该翻脸的还是要翻脸。”
“我是掌门,我控制了整个蛊王门,近两千弟子,这些人的心怎么想的,这些人到底会不会听我的话,我分辨不出来,你眼前看到的,是天下,是江山,是属于我的江山!”
“我自己创造了这一切,我绝对不允许别人从我手里把它们夺走,也绝对不允许有任何人可以把我毁灭。”
“所以我疯狂修炼蛊术,把蛊术的变化展现到淋漓尽致,这样子,每一个新入门弟子,我都能够在他们的身体里种下新的蛊毒,这样子他们就没有办法破解,就只能听我的话。”
“如果我死了,他们的蛊毒也别想解开,这样子他们就只能听我的,而且不敢对我动手,这样子,我才能保证他们的绝对忠诚,而不会担心有一天他们会跳起来,把我拍下地狱。”
“我不能失去我拥有的一切,我要长生不死,我要成为这与天同齐的存在。”
“所以,只要胆敢挑战我权威的人,他都得死。”
钟晨双手张开,仿佛想要去拥抱整个天地一般。
林焉发现钟晨几乎已经癫狂了,他对于权力,对于掌控的要求达到了近乎癫狂的地步。
他竟然在强求自己永生,让自己能够一直掌控手心所拥有的东西。
可这世界上有人能永生吗,武道者,若是修炼成真仙,那就有可能与天同齐。
可从武道修炼诞生至今,从来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够成为真仙,最强大的雁北冥也只是宗师而已,离真仙差上十万八千里。
如何永生?
他这蛊毒延续寿命,不过就是将自己搞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而已了。
这有什么意义。
这简直就是一个疯子。
“可是竟然有两个人胆敢挑衅我的权威,你知道是哪两个吗?”
“呵呵。”
林焉在自己的心里淡淡一笑,这事情又有谁不知道呢。
这事情在整个门中都已经传得沸沸扬扬,有人要篡位,有人在打掌门位置的主意。
这已经不是暗地里的东西,这已经是明面上的东西。
一个吴永生,一个唐冉。
据说这两个人的蛊术天赋都天赋异禀,他们没有经过钟晨的手,通过自己的研究就把自己身体里的蛊毒解了。
把身体里的蛊毒解开之后意味着什么,那就是意味脱离了钟晨的控制。
只要脱离了钟晨的控制,再做什么,就不再需要去看钟晨的脸色了。
他们想要把钟晨从位置上掀下来,然后自己坐到位置上面去,这已经是不是秘密的秘密。
而近段时间钟晨因为身体的问题,几乎半个身子都进了黄土地,让整个趋势展现得愈发浓烈。
这门派当中的劲风已经刮起来了。
很多人都觉得这几天钟晨足不出户,一直在议事厅里面呆着,什么都不知道,但是现在看上去,却根本不是这样。
这老头哪怕是在议事厅里面,也对整个门派当中的局势走向清楚得很。
而他现在问说这样的话,就已经证明了这一点。
风起云动,他清清楚楚,而他却没有让这风停下来,为什么?
可能他就是想吹这一阵风而已!